苏柔云是个很敏感, 并且容易伤春悲秋的人。
因为,路煦阳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小就自然而然的依赖她亲近她, 苏柔云一直将之视作理所当然。
以至于,路煦阳好像突然长大了,变得不再那么需要她,亲近她了,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觉得, 特别的不知所措和满腹委屈,苏柔云下意识给自己的姐姐打了个电话, 希望她能够听自己倾诉, 给自己出出主意。
她向来是个柔弱无骨的菟丝花,是需要别人给她主见和支撑的。
“柔云啊,听姐姐说,这做人啊,心眼不要太实,这别人的孩子是养不熟的, 怎么可能会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呢?你也是时候,该生个自己的孩子了……”她姐姐听了她的倾诉,果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可是却没给出什么像样的主意。
苏柔云出身不好,年纪小小就出国打工去了,靠到处做家政和保洁人员维持生计, 顺便养活家里, 直到遇到路清珩,生活状况才得到改善。
回国以后,她家里除了姐姐对她好点, 父母弟弟都是拿她当提款机对待,还想逼她回老家卖了她给弟弟换彩礼。
是路煦阳给她出了气,拿钱封住了她父母那张贪婪的嘴。
叫她家里人以为苏柔云在燕京跟了一个有钱的大老板,路煦阳是她继子,现在是她在照顾路煦阳,不敢再上门来纠缠造次了。
因为,这样的设想太美好了。
以至于,苏柔云根本不敢对家人吐露分毫真相,就连最亲近的姐姐也不知道她其实和路先生什么关系都没有。
都以为她是路先生的女朋友。
甚至还在不断的给她出主意。
“反正那孩子不过就是个私生子嘛,你要是能哄得路先生对你名门正娶,他能算得了个什么东西?还需要你来讨好他,只怕得是他来讨好你了?”她姐姐只一心觉得这个妹妹傻白甜:“你真是太傻了,别人的孩子怎么能和自己的一样养呢?”
“你还对他这么好?”
“换一般你们这关系,你不给他养废,都算你对他仁至义尽了。”她姐姐对路煦阳也颇为不满:“一个私生子而已横什么横啊?”
苏柔云听了这话,心下顿时更加凄苦了。
“姐,我不是那样子的人。”她只能努力给自己挽尊:“煦阳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也和我自己的没有任何区别了。”
“我……”
“我只要能够陪在路先生身边,就已经很开心了。”苏柔云骗着骗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姐姐。
她姐姐只能感叹一句:“你啊,就是太傻了……”
“不过,有钱人啊,也许就喜欢你这样单纯善良的。”
……
沈韫仪此时也是抵达了燕京,不过倒不是为了躲避港媒,而是为了访友和维系好自己和燕京这边一些大人物的关系。
在沈家这样错综复杂,男孙又多的封建大家族里,沈韫仪作为一个女流之辈能够上位继承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除了,她善于借力打力,调动三房和四房之间的争斗,坐山观虎斗,尽收渔翁之利外,还有一点便是和仰仗港城本土黑恶势力的三房,与外资势力保持密切联系的四房不同,她眼光独到,早早抱上了内陆的大腿。
沈家是在港城跺一跺脚,整个岛屿都要震上一震的家族,当年沈老爷子更是暗地里支持帮助港城回归的爱国商人。
由于政策的关系,沈韫仪也是靠着内陆的支持,才算是坐稳了沈氏继承人的位置的。
从上大学开始,沈韫仪就有意和一些具有内陆关系的同学拉关系,通过他们的牵线搭桥和燕京的一些势力开始频繁走动了。
至今,也仍维持着这种习惯。
在燕京人情往来,足足耗费了沈韫仪两天的时间。
她站在酒店顶层看着楼下一片车水马龙,人山人海,正考虑自己接下来是回港城还是留在燕京。
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她的表弟萧庭轩。
因为沈老爷子的不做人,沈韫仪和那些与她同姓的堂兄弟姐妹关系向来不好。但却与她姑姑沈佳慧的一双儿女几乎是一起长大的,形同手足。
萧庭轩很是看好内陆的发展,从毕业起就留在燕京自立门户了。
在知道沈韫仪到了燕京后,第一时间就是到机场给沈韫仪鞍前马后的接了风。
“姐,你离开燕京了吗?”萧庭轩对沈韫仪极为亲昵,开口便是问道:“要是还在燕京,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沈韫仪知道这个弟弟没事不会特地打电话问自己吃不吃饭,要私下约饭也是微信约,而且他们前两次才一起吃过饭。
她当即问道:“我还在燕京,有什么事吗?”
“还在燕京就好。”萧庭轩语调轻松道:“你之前不是说想找个内地的家族合作,拓宽内地市场吗?刚好我这边有个朋友,认识个挺靠谱的内陆大佬,他们家也是内陆名列前茅的豪门,想要从港城借一把力开拓海外市场……”
“我想这不刚好互帮互助吗?就打算组个饭局,要不姐亲自跟人聊聊,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