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云可不管他们下不下车,这五万块钱丢了对他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钱没了,那就自然不用动手了,可投名状也立不了了。
看了眼傻根那稚嫩懵懂,不谙世事的模样,顾朝云心中一叹。
这种人和天底下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个世界可以缺很多种人,但唯独不能缺了这种人。
赤子心性。
初看时或许觉得可笑荒诞,傻的可怜,但殊不知,到头来,又有几人能活的这么纯粹,可笑的反倒成了自己。
王丽听到王薄的话也不理会顾朝云就在一旁,狠狠回瞪了一眼,“找不回来我不下车。”
说完她又看向顾朝云,“你们那么多人,谁知道有没有谁背地里下手,我不管他们是谁,反正傻根是我认下的弟弟,我护定他了,今天不把东西还回来,我就跟他玩命。”
王丽的模样很清丽,脸型偏小,谈不上令人眼前一亮,但却颇为耐看,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顾朝云,似乎想要凭借着心里那空荡荡的底气,尽最后的力量争取。
听到这种既可笑又执拗的话,顾朝云沉默不语。
“姐,你们怎么老是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还有玩命?要和谁玩命啊?”
傻根还不知道包里的东西已经没了,茫然无措的看着身旁眼露决绝的王丽,神情有些慌张。
王丽眼神一软,安慰道:“姐没事儿,反正你这个弟弟我认定了,将来姐就是你婆家人,你结婚姐去喝你的茶。”
王薄却急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吗?啊!”
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顾朝云干脆再次起身,来到了黎叔所在的包厢。
里面四眼和老二早早就来了,看样子应该说了不少话,见他进来,里面满眼恨色,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们几个怎么动上手了?”
黎叔似乎有些无奈,喝着酒水,叹着气。
顾朝云冷哼一声,“黎叔,原本搭伙发财,这事我既然想明白了,就绝不会反悔,而且我事先立了投名状,结果我前脚走,二哥和四眼后脚就去下手了,您说,这是打我的脸,还是打您的脸?”
黎叔脸上的随意一僵,“哦?居然有这样的事儿?”
他下意识瞥了眼一旁的二人,嘴里抿了口酒水,说道:“这件事情,老二你们确实做的不地道,说轻了这是贪财管不住手,说重了,不守规矩,这可是大忌,说出去丢人现眼。”
顾朝云闻言掀了掀眉,低眉揉捏着双手,随口道:“既然二哥和四眼都瞧不上我,我看搭伙的事还是延后吧,我可不想背地里遭人惦记,免得哪天又说我路数不正,想着法儿的整我。鬼知道还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门道,搞不好二哥还想一枪崩了我呢。”
“你胡说啥哩,我可没有这么想过,黎叔,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前面几句还好,听到用枪,老二就跟炸了毛一样,脸色都变了。
要不是忌惮顾朝云的手上功夫,指不定已经动了手。
“姓顾的,东西你不都拿回去了么?用得着这么死咬不放么?”四眼也听不下去了,脸颊高肿,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提起这事,顾朝云嘿声一笑,“东西对不上。”
黎叔喝酒的动作一停,“什么意思?”
顾朝云也不遮掩,轻声道:“拿过来的是五万块钱,还回去的是一沓纸钱能一样么?看来注定我这投名状是纳不成了,咱们……”
老二忍不住截然道:“你放屁,钱明明是我们从那傻小子包里顺来的,根本没撒过手,你现在一口咬定是死人钱,证据呢?”
他又把头转向黎叔,语气急促的说道:“黎叔,依我看这小子根本就是心怀鬼胎,自己昧了那钱,想要离间咱们,好内讧,到时候再坐收渔翁之利。”
顾朝云没好气的笑道:“我说你动动脑子好吗,我犯得着为了五万块小钱编这么拙劣的谎话么?还离间内讧,你怕是电影看多了,要不是你们,能有这么多破事么?说起心怀鬼胎,我看你们才是更可疑,顺过来居然没看看里面是真是假,有点说不过去吧?”
老二一时语塞,当时他们光顾着激动开心了,只要顾朝云摸个空,那投名状自然不做数,谁想过里面会是假钱,再说也没工夫验证啊,前前后后才多久,顾朝云又找了过来,哪有时间。
“那小子从头到尾我们都盯着呢,怎么可能被人掉包,一定是你想栽赃嫁祸对不对?”
就在争吵间,火车停了。
小叶突然开门进来,有意无意的看了眼顾朝云,自己跑到黎叔身旁,“那对鸳鸯准备滑了,里头的钱是假的。”
黎叔缓缓搁下酒杯,“既然事出有因,我便破例,那投名状里,不还有一件事情没办么,把那小子的右手拿来就成。”
奈何顾朝云却不为所动,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的意思,只是反反复复摆弄着双手,低着眼说道:“总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两个先是坏我的事,现在还说我暗怀鬼胎,黎叔你倒好,什么话都不说,现在一句破例就想我不计较,哪能那么轻易啊。难道您老看不出来他们容不下我?干脆我就把话挑明吧,既然是搭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