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雪脸色顿时生寒。
瘫子？
太特么刺耳了。
“我之前是瘫痪在床，不能自理。”陆炎没有生气，“是我娘子救了我。”
“如果没有她，我到死都是瘫子。”陆炎看向苏千雪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什么？”苏老爷子惊叫出声。
他迅速地看向苏千雪，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我从来没治过这方面的病症，你怎么会的？”
大儿媳妇说过，除非有奇迹，否则陆家小子这辈子怕是要瘫痪一辈子了。
但现在陆家小子被孙女治好了，这代表的是什么？
眼前的人，真的是他那个好吃懒做，整天惹是生非，爱美虚荣的孙女吗？
“这等小伤……”苏千雪打了一个响指，“小问题而已。”
苏老爷子瞳孔骤缩，这怎么可能是小问题？
仿佛看出他的所想，苏千雪微扬下颌，“医术嘛，举一反三，一通百通。”
苏老爷子：“……”
不……
他不信。
陆炎看向老者，眸底闪过一抹紧张，他不傻，对于老者的身份，呼之欲出。
他舔舔干燥的嘴唇，无比紧张地开口：“娘子，他是……”
“邻村人而已。”苏老爷子淡淡地道。
“嗯，欠我救命之恩的人。”
言罢，苏老爷子和苏千雪相视一眼，然后，又默契地别开脸。
陆炎
：“……”
他垂下眼皮，掩住眸底的情绪。
咕噜——
众人一愣。
陆炎和苏千雪纷纷看向苏老爷子的肚子。
苏老爷子努力绷着老脸，“我不饿。”
“嗯，你不饿。”陆炎很配合。
言罢，他把肉包子塞到苏老爷子的手里。
抓着肉包子的苏老爷子，看看陆炎，又看看前方拎着一捆枯枝的苏千雪，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谢谢！”
“不用客气，快吃吧，等会我们烤野鸡吃。”
“咕噜——”
苏老爷子深呼吸，肚里的馋虫太不争气了。
唉——
罢了，出丑就出丑吧。
回到小溪边。
陆炎把宰好的野鸡和野兔放在火堆上架着烤。
苏千雪则是在不远处的树底下闭目养神。
苏老爷子看了她好几眼，最后他收回了目光，却不料迎上陆炎打量的目光。
“怎么啦？”
“老爷子怎么一个人上山？深山之中，野兽毒蛇众多，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我上山采药的，谁知道迷了路，越走越深入了。”
“老爷子是郎中吗？”陆炎直接了当地问。
苏老爷子眸子微闪，他直直迎上陆炎的目光，“是！”
沉默的气氛在蔓延……
直到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
“好好对她。”
“会的！”
＊
下山后。
苏老爷子看着
眼前的茅草屋，炊烟袅袅，鸡啼狗叫，异常的热闹。
呃……
他突然注意到一个大块头，跟在孙女的身后，不停地喊着“炸鸡”。
言行举止，似三岁小儿。
最令他满心疑惑的是，大块头叫的“外甥女”。
大儿媳妇是孤儿。
哪来的兄弟？
苏老爷子的心里藏着心事，他都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作坊。
直到陆炎雇了一辆驴车回来，苏老爷子才压下翻涌的思绪，走向药圃，对着苏千雪说：“小心点……你娘是孤儿……”
后面一句，苏老爷子说得很含糊。
而苏千雪却听明他的话了，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指着迷你药圃说：“有看中哪种药草，自己挖。”
苏老爷子顺着她的指尖看了过去，那一块小药圃，惹得他瞳孔圆睁。
全是药用价值高的药草。
刚才他都没注意到。
“能吗？”苏老爷子略有些失态，他本来想拒绝的，可是里面有一株他非常需要的药草，也是他入深山的目的。
“随意！”
然后，她进了她的小药房。
直到苏老爷子离开，她都没出来。
月上柳梢头。
苏千雪才踏出她的小药房，闻着身上呛鼻的汗酸味，她忍不住提水倒进浴桶里。
再重新出来，她一身的干爽。
转身回屋，陆炎在认真地抄书，她往炕上
一躺，看着屋顶一角的蜘蛛网，她的眼皮慢慢往下垂。
“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五斤腊肠，五个肉包子，五两银子塞入他的背篓里。”
“嗯！”苏千雪猛地睁眼，又缓缓合上眼睛。
谁都没开口……
但谁都知道，陆炎这样做的意思。
翌日。
灶房里响起锅盆碗筷的声音。
苏千雪打着哈欠，双手环胸，倚靠在灶房门口。
渊主在揉搓着面团，陆炎在烧火。
两人配合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