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欺负他，我陪他玩的。”苏千雪睁着眼睛说瞎话。
“哪有这样玩的，千雪，你舅舅成了这样子，你要有点耐心对待他。”陆二叔满脸不赞同。“快快放开他吧。”
说着，就把手里剩着的一个包子递到渊主的面前。
“啊啊啊——”
渊主双眼放光，不停地挣扎。
苏千雪松开了他。
渊主第一时间抓着肉包子蹲在地上啃了起来。
苏千雪：“……”这么接地气的杀神，她有点不习惯了。
半响。
苏千雪看向一旁的陆二叔，眸底划过一抹暗光，转瞬即逝。
“二叔心肠就是好。”
“诶，别这么说。”陆二叔不好意思地道。
“对了，二叔，那天我听你的意思，你觉得独眼明死了，是吗？”苏千雪状似不经意地问。
闻言，陆二叔的神情有些黯淡，“独眼明几天不见人了。”
“就为这一个原因你就认定独眼明死了？”苏千雪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的脸庞，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情绪变化。
“……对！”陆二叔有些犹豫，喃喃地回答。
他不习惯说谎。
所以，很容易就让人看出来了。
而他……
却不自知！
“二
叔，你也挺关心独眼明的。”苏千雪笑了笑，“我见村里人大多不想靠近他。”
“他是苦命人啊……”陆二叔不知想到什么，深深地叹了一声。
“他呀，疯疯癫癫的，也没人照顾他，就算他死了，也没人知。”
苏千雪也很配合地点点头，“是挺可怜的。”
陆二叔抹了一把脸，眉间难掩那一抹愁绪，他突然转头看向陆炎，一字一字地道：“阿炎，以后你真的见到独眼明的尸体，绝不能让他暴尸荒野……”
“会的。”陆炎表示，他已经亲自埋了独眼明。
“你必须埋葬他，然后对着他的坟三鞠躬，知道吗？”陆二叔蓦地紧紧地抓住陆炎的手腕，眼睛微凸，脖子的青筋暴跳个不停。
苏千雪和陆炎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神情中看到疑惑。
陆二叔怎么啦？
“为什么？”苏千雪直接了当地问。
“呃……”陆二叔轻咳一声，“毕竟同一个村的，总不能他死了也没人收尸。”
“独眼明不会有事的。”苏千雪试图套他的话。
“他死了……”
“什么？”陆二叔的声音细若蚊飞，苏千雪一时听不清。
“二叔说：他死了！”陆炎听到了。
“咦？”苏千雪装作不解，“二叔，你怎么确定他死了？”
陆二叔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难道你看到他的尸体了？抑或是你们之间有什么暗号不成？”苏千雪锐利地盯着他。
“你……怎么知道？”
陆二叔结结巴巴，惊疑不定，“我们之间有暗号的事。”
苏千雪神色一凛，飞快地看了一眼渊主，却见到他趴在地上抓蚂蚁，玩得不亦乐乎。
“什么暗号？独眼明不是疯了吗？”
苏千雪紧绷着身子，就怕陆二叔和独眼明是一伙的。
“他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只不过村里的人都不知道。”陆二叔压低声音，“我其实也不知道的，他有一次去我家偷吃，我和他才熟了起来。”
“记得有一次，他清醒时和我说，他会在屋里头弄一个记号，如果超过三天不变，他人就不在了，要记得替他收尸。”
“这一次，记号已经超过四天不变了……”陆二叔眨眨眼睛，情绪无比低落：“他肯定死了。”
闻言，陆炎若有所思。
怪不得他之前听到独眼明说的那些话，有可能是独眼明故意说给他的。
不止是他，村里其他人也应该也听过独眼明的
话。
因此，陆炎消了疑惑。
“人终有一死，分早死和晚死而已。”苏千雪安慰陆二叔，“你也不用太伤心。”
“唉~”陆二叔叹了一声，“我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终归不得劲，他一个孤家寡人的，死后无人收尸，想想都可怜。”
看得出陆二叔的神色不似作伪，苏千雪垂下眼皮，看来是她怀疑错他了。
陆二叔和独眼明不是一伙的。
所以，消了怀疑的苏千雪，没有看到，陆二叔转身之际时，脸上漾起的一抹诡异的笑容。
＊
翌日。
柳一舟兴冲冲地坐着马车过来。
同行的还有苏掌柜。
“苏娘子，我找到三处地儿，什么时候你方便去看一下？”一下马车，柳一舟就迫不及待地道。
苏千雪挑眉，没想到柳一舟的速度那么快。
“明日吧！”
“好。”柳一舟摩擦着掌心，眉眼间抑制不住的兴奋，“我明天带你过去看。”
“嗯，我明天去镇上，到时候一起去县里。”
咳——
突然，一声咳嗽声响起。
苏千雪偏头看向男人，递给他一个水囊，“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