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英雄?”
曹朋闻听,哈哈大笑,“杀几个人,夺几座城池,为一方诸侯,便是英雄吗?若真如此,这世上英雄,未免太多。为霸王也好,为英雄也罢,只在一个责任。今魏王,乃至刘备,都可以称之为英雄,甚至包括袁绍、刘表,也算得英雄。惟独你父亲,不是个真英雄,因为他没有责任感。”
“我说这些,你可能觉得不高兴,不顺耳。
但我说的,是事实……为英雄,当胸怀天下。伯符当时为江东之主,身系江东安危。可他却自以为勇冠三军,只身前往柴桑,才遭遇许贡家臣伏击,以至于身死。他这是不自重……一个不自重的人,如何算得英雄?大丈夫生于世上,持三尺青锋,搏不世功业,本事正常。可问题是,你父亲当时,已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身系整个江东的命运。
从大处说,正是因为他这种不自重,莽撞,令江东上下,陷入了危机。
而从小处来将,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儿。
明明是一方诸侯,却要逞那匹夫之勇……你可以说他是自信,但我却以为他是不自重。他是江东之主,更是你的父亲,你母亲的丈夫,你祖母的儿子,可是却不自爱。这就是没有责任感,绝非一个真英雄所为。”
孙绍,沉默了!
他对孙策的了解,的确不多。
所听到的,也无非是孙策当年如何豪勇,如何勇冠三军……
可是曹朋这个论调,他从未听过。从小,他以父亲作为偶像,可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偶像,似乎破灭了。
“我今天为何要打你,知道吗?”
“我……”
“你没有做到你的承诺!
我也知道,是你母亲让你离开……可是你出门时,是怎样答应我呢?
我要你照顾好你母亲,你姑姑……
你若是没有应下,我什么都不说。可你应下了,这就是你的责任!不管那过程,有多枯燥,你多不喜欢。但你应下的事情,你却没有做到!
就如当初,你父亲信誓旦旦,要光复孙氏门楣。
可结果呢?
他不自重,不自爱,身死魂灭,却留下你孤儿寡母,凄凉过活。你二叔执掌江东,对你忌惮提防,百般压制。到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不正是因为当初你父亲,没有尽到他的责任所致?你可曾想过这些吗?”
孙绍低下了头,没有再开口。
曹朋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伯文,你可有理想?”
“我,我想有朝一日,夺回我父基业。”
“你父亲的基业是什么?”
“江东!”
“可我问你,十年了,这江东可还多少人,记得你父亲?”
曹朋轻声道:“连你姨丈,都不肯帮你,为你解除烦恼,你以为将来,有多少人能听从你的命令?伯文,你和我一样,都不是为一方雄主之人,与其为了你无法完成的目标,倒不如想一想,更实际的事情……
比如,如何让自己更强大,如何让你的母亲,还有妹妹过上更好的日子。
而今江东是孙权的孙,而非孙策的孙。
你还是好好去考虑,怎样才能尽到一个好儿子的责任,让你母亲快活。”
曹朋说罢,便不再赘言。
他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转身离去。
却不知,在校场的一隅,乔夫人和孙尚香怔怔的站立。
看了看曹朋的背影,又瞅了瞅在那里发呆的孙绍。乔夫人的眼睛红红的,贝齿轻轻咬着红唇,好半天,她叹了口气,拉着孙尚香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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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环郎带着人,来到郡廨要人,却被步骘直接打了出去。
“这步子山,忒无礼了!”
环丘忍不住破口大骂,对他老子环郎说:“父亲,步子山如此无礼,分明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他这样做,咱们日后,又如何在邺城立足?”
哪知道,环郎反手就是一巴掌。
“都是你这畜生招来祸事,没事去惹那曹阎王作甚?”
环丘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这么打过,一下子就发作了……
“还不是你没本事,怕了那曹朋,却来找我出气。
若有胆子,去寻那曹朋的事,何必拿我来出气?再说了,我又不知道是曹朋的家眷,就算言语间有些冒犯,何至于如此?曹朋如此跋扈,你却不敢出头,只敢在家里作威作福……我不管,我不会去向他道歉。你若是怕他,我去找姑母做主!我就不信,就没人能治得了曹朋。”
环丘说着,就冲出了家门。
环郎张了张嘴,想要阻拦,但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
环丘话说的无礼,但也并非没有道理。
没错,你曹朋是厉害,是牛逼,可是你也太霸道了些……打了我的人也就算了,还把人抓起来。我好歹也是左中郎将,是环夫人的族兄,你却仗着你曹氏族人的身份,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实在是欺人太甚。
还要我带着儿子,去登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