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人往地上咳了一团污血,有气无力地呜咽一声,当场毙命。
小趾把手中的剑扔到尸体旁边,他沉默不语,沉重地喘息着。
这次比以往辛苦不少,一次对阵四个敌人,而以前只有两三个。
奴隶们从坑壁内跑出来,清理血污,拖走尸体,并收回了那把剑。
他们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距离。
“精彩。”上头有人喊道。
今天有三名观众,督头旁边的是主人,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女人。
“他确实大有长进,”主人道,“恭喜你。”
“我们的盟友是否还=满意?”主人又对女人说。
“我不代表盟友发言,不过,他合我的意。”
小趾受到束缚,未经督头的允许,他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
但当那女人纵身跃下三米之高的台子时,他不由浑身一震。
眼前这个女人姿容雅致,身穿着天孙人长袍,黑发束在脑后。
她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小趾赤裸的身躯,眼里闪耀着颇为热烈的光彩。
“比我想象的要完美一些。”她喃喃自语。
“他在这个地方从没受过伤。”台上的人喊道。
“让他开口!”女人对督头喊道。
“我是至高殿周趾。”
对方冷冷的语气让她扬起眉毛。
“拿剑来!”她命令道。
片刻后,两把短剑飞进坑内,落在小趾和女人之剑的地上。
女人甩掉长袍,竟然跟他一样赤身裸体。
她体态轻盈,肌肉线条极为优美,显然是多年苦练而成。
但最吸引小趾的不是她的美腿和双乳,而是从脖子到腹股沟之间的伤疤图案。
因为他也有一模一样的伤痕,是那个独眼男人在他皮肉上刻的。
“很漂亮吧?”女人走了过来,伸手抚摸他胸前的漩涡伤疤。
“真强壮,让我见识一下六殿教了你什么本事。松绑!”她说完对督头吼了一句。
小趾只觉浑身一松,五年来,这是他唯一一次放开手脚。自由的感觉突如其来,令他喜不自胜。
女人疾步重来,长剑一递,灵若游蛇,快如闪电,直取心脏。
剑尖距离胸口只有数寸时,他抬剑荡开,然后旋身,脚蹬坑壁,借力跃起,弓腰避开横扫而来的剑锋。
女人欣喜若狂地大笑一声,再次攻来,这次是一套熟练的剑法。
他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几个月前他杀死的人使用过。
显而易见,眼前这个赤裸的女人不太熟悉这套箭法,进攻时不够流畅。
小趾增强了攻势将对方逼到坑墙边,佯攻双目,忽然挽起一朵剑花,劈向她的大腿。
两剑相击,她竟然挡下了这一击。
小趾稍稍退后,与女人四目相对。刚才的格挡速度实在惊人。
“现在愿意把我当对手了?”女人说。
小趾也笑了,“我没杀过女人。”
她舔了舔嘴唇:“我喜欢你的装腔作势。”
小趾转过身,背对着她。
“把绳子丢下来!这家伙可以去见大场面了!”她喊道。
女人上来时,身形还没立稳,一把短剑倒插进督头的脖子,从后背直穿后脑勺下方,颈椎处露出一截剑尖。
小趾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他目送那个女人大笑着走出视野。
翌日清晨,他换上新衣,顺着绳子爬出深坑,女人正在上面等着。
“此行路途遥远,你可准备好了?”
小趾一言不发。
“舍不得离开?”
小趾知道对方能够通过伤疤的图案控制自己,他瞪圆了眼睛,还是不肯说话。
她又笑了,“走吧。”
女人在马鞍上不耐其烦地扭动身子。
他骑上一匹性情暴躁的黑马,马儿抬起前蹄,打起响鼻。
他俯身在马耳朵旁低语,马儿安静下来。
“厉害。谁教你的?”
“一个疯子。”小趾想起了齐鸿教头。
傍晚时,他们坐在火堆旁望着夜空。
小趾通过星星知道梁国就在西北方,若不是伤疤的束缚,他一定会跑回至高殿。
“说说,你为什么杀死督头而不是杀死主人呢?”
“他离得近一些,而且扔过去一把剑不容易。而且……我知道你能打掉短剑。”
她微微点头,然后闭上眼睛。“有个男人在水边扎营,等月亮升到树梢,你去杀了他。活儿要干净,拿走全部信件。”
他没有回话。
天孙人的风俗与岐州很像,死者被火葬,围观的人没有一点悲伤。
五天后,流海映入眼帘,这是天孙王国的最大的水域。
他们来到一个渡口处,人马喧嚣,络绎不绝。
他们伪装的商队陆续上船,奴隶们在鞭子下奋力划桨。
“两百年前,坐船都是免费的,给他们一些食物即可。”
小趾皱起眉头。两百年前?她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
女人见他疑惑,笑了笑,没在多说。
渡海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傍晚时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