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马围坐在火堆旁,锅里炖着羊肉。
燕回狼吞虎咽吃光了两大碗,又看了看二人。
“君遥怎么样了?”孟修尧问。
“脸肿了,你差点打断他的颧骨。”
“这么说,他没被抓?”
“他在林子里躲了几天,后来安全到了凌云堡。”
孟修尧叹了口气:“那就好。”他又挤出一丝笑容:“你是来杀我的?”
燕回直视着他:“我知道你不肯回去。”
“不错。所以呢?”
燕回指着他脖子上的吊坠,那是至高殿的徽章。
他取下骨链,递给燕回。
“你身受重伤,慌不择路,逃进了遗失之地,被神秘野兽袭击,最后惨死,我从尸体上摘下了这个。”燕回举起手中的徽章。
“他们会相信吗?”瑟婉放下碗,打着手势。
燕回耸了耸肩:“我以前说过你的事情,他们都信了。我认为他们会相信,最重要的是要让陛下相信。”
“燕回,我们一直怀疑你跟皇帝有交易,看来果然如此。”孟修尧盯着沸腾的羊汤。
“纪滔还活着吗?”他又问道。
燕回点了点头。
“那些俘虏呢?”
燕回犹豫不决。他从扎玛那里听说了俘虏的下场,但他认为孟修尧有权利知道真相。
“纪滔将军在禁卫军中极具威信,你下手之后,他们发起暴动,把俘虏杀光了……”
孟修尧沉下脸,哀伤地说:“一切都徒劳啊,到头来,还是因我而死……”
瑟婉伸出手,握住了修尧的手掌。
“起码你找到了我。”她打着手语。
孟修尧强作笑颜,随即站起身来。“我该去打猎了,你俩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燕回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废墟中,战猫雪耳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回头看向瑟婉,瑟婉也在看着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瑟婉手语。
“你碰了他。”燕回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打着手语辩解,“我还有东西在你那里。”
燕回伸手从衣领里掏出她以前给的那条丝巾。
从脖子解下来时,他心里有些不舍。感觉很怪,有些不安。
瑟婉露出悲伤的笑容,将丝巾放在膝盖上,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图案。
“这块丝巾对我而言很重要,母亲一辈子都戴着它。”她打着手语说。
“是他自己的选择,还是因为你碰了他?”
她略带羞涩地笑了。
“那时雪耳召唤我,我也感知到他的到来。我们找到他时,他伤得很重,发着高烧,胡言乱语。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他的身手很好,对我们有用,于是我碰了他。”说到这时她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戴着手套的双手。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力量的奔涌,没有操纵的感觉,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她的脸颊慢慢泛起绯红。“我可以碰他……”
燕回从她眼中看到了幸福、喜悦,这让他心生了一丝妒忌。
“他不是按你的命令行事?他没有被你……奴役?”燕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母亲说过,终有一天,我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他不受我影响,我们将会在一起。我们这样的人,迟早会有这样一天。你的兄弟……比你更自由。”
燕回避开了她的目光。“这里所有的人都接触了黑巫术?”
她皱起眉头,气愤地打起手语。“黑巫术是愚昧之人的说法,它源自天地之间,存于自然之中。这里的人是天源者,不同的力量,不同的才能,但都是天源者。你也一样。”
燕回点了点头,呼了口气。“很多年前,你就看到了我的能力?”
“你的能力极为稀有,我母亲称之为荒野呼唤。九大封地时期,也叫源天之瞳。而古格人……”
“血吟。”他说。
她点了点头。“比起上次见面,它又变强了。我感觉到,你磨炼过,懂得了它的韵律,但还有更多需要你继续研习。”
“你能教我吗?”言语之间,燕回满怀期待,连他自己都吃惊。
她摇摇头。“我做不到,但有人可以。拥有同样能力的人,可以指导你。”
“我如何找到他们?”
“血吟就是你们的纽带,它可以找到他们。记住,你的天赋非常罕见,可能要很多年才能找到同样能力的天源者。”
燕回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
有个秘密藏在心里太久,他一直不知道该问谁。
“我见过两个男人,他们如今已死。但他们死前的声音却是一模一样的,这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沉下脸,露出警惕的表情,沉思了好一会儿。
“他们对你有恶意吗?”
燕回想起飘雪殿里藏在暗处的刺客,还要凌云堡中的李奚州。
“嗯。有恶意。”
奇怪的是,瑟婉的手势忽然有些犹豫,从未见过她这样。
“有关天源者的传闻……古老的传闻……天源者……可以回来……”
“回来?从哪回来?”燕回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