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澜泱脆弱的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从宫门一出,便被周清河拦下,跪着哭道妹妹掉井里了,好在周家水井宽阔许多,容下两人身形,换了两拨人才把周澜泱救上来。
“呵呵呵……”周澜泱抹了把脸,望月傻笑,笑声却刺耳又凄厉。
“还不快将小姐带回房去!”周清河双眼通红的吩咐道。
胤禟却拦住了周府下人,亲自上前,一把抱住了湿漉漉的周澜泱,微红着双眸,涩声道:“阿澜,先去洗个热水澡,我怕你着凉。”
周澜泱任由他动作,心中失落绝望,又纠结后悔,当贴近他胸膛,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时,她的心慢慢平静了些。
她放松了身子,软绵绵的靠在胤禟怀里。
感觉到怀里人的松憩,胤禟稍稍松了口气,一脚踢开周澜泱的寝房门,跨进一步,胤禟听到周澜泱若有若无的声音传进耳畔里。
她说,“胤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乡。”
周澜泱不知梦到了什么,秀眉就未舒展过,酷暑九月,整间屋子却像浸在冰冷的窖库里,胤禟黑沉着脸坐在床边上,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
见她时而皱眉,时而微张着嘴像是在喃喃呼救,总之不管如何,那张脸上的失落感都显而易见。
屋外的训斥声响透了半个周府。
“混账东西!”
周清河脸偏到一旁,眼却通红的受下了这一巴掌,愧疚道;“都是我没有看好小妹,才让她摔了下去。”
周大力气的呼呼喘气道,“要不是你拉她到后院来,她也不会遭这魔怔!”
周柳氏早就哭昏了形被下人搀着去休息了,周大力起火除了担心女儿,再一个也怕胤禟怪罪。
不管身份如何,始终周澜泱现在是胤禟府里的人,若在这周府出了事,皇阿哥要追究下来的话,一屋子的人都得吃不了,兜得走。
“叫他们安生点,要打要罚,别处去。”胤禟侧目,眼神一凛,吩咐了一句。
何玉柱立即点头退了出去。
胤禟捧起周澜泱的手,他听到那些下人说小姐是突然掉进去的,可是……
那口井井沿很高,差不多到了成人膝盖那个高度,若不是自己上去,怎么掉的进去。
“胤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家乡……”
她昏迷前的那句话一直回响在胤禟耳畔。
“什么意思?你这句话什么意思?”胤禟鼻间发酸,怕极了这人会就此离开,莫名其妙的从自己身边消失。
胤禟吻了吻她苍白的指尖,轻声道:“你快些醒过来吧。”
梦中的周澜泱昏沉着似度过了许久许久,身上一会儿冰凉刺骨,一会儿火烧蚀心,总之忽冷忽热着,实在万分难过。
当她缓缓睁开眼时,目光触及之处竟是熟悉的粉色床幔,紫色流苏。
这里是在清漪院?
不对!
周澜泱猛的起身,抓了抓自己的手,又摸了摸头发和脸。她还在这里。
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进了空白的大脑,她才想起来,自己留在这里了,她动摇了,明明可以回去的,可是在那一瞬间,她心头竟然全是胤禟。
周澜泱叹口气,看了眼手上的荷花串,踢开被子下了床,晃荡到了院子里。
此时天已微亮,空气中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格格!”绣儿提着食盒进了屋来,见到周澜泱醒了,一时激动的上气不接下气,欣喜道:“您醒了?”
周澜泱笑笑,捏了捏绣儿的脸颊,声音却有些沙哑,道:“辛苦你了,绣儿。”
“奴婢不辛苦,爷才辛苦了,您昏睡的这四五日,都是爷在照顾您呢,方才也是要上朝了,才走的。”绣儿扶着周澜泱进屋来,眼睛红的像兔子,道:“格格您说您怎么会掉井里去的,好端端的,可把大家吓坏了。”
“原本是想摘些树叶下来做茶喝,结果踩滑了。”周澜泱柔柔一笑,反倒安慰起了绣儿,“没事了,不用担心了。”
像是为了让小丫头安心,周澜泱还补充道:“往后都不会了,以后都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那样最好了。”绣儿噗嗤一声,转哭为笑。
在清漪院呆了大半天,听绣儿讲才知道,原来那日胤禟不顾周大力的哀求硬把人带回了府,又是请太医,又是找那洋人教士,折腾到第二天差点没去上朝,还是福晋跪在院门前求了半晌,胤禟才满心不甘愿的离开清漪院。
那模样像极了那些话本里被美色迷住,从此不早朝的昏君。
周澜泱虽然想笑,但心里还是感到温暖的。
罢了,既然已经回不去了,往后便真要在这里过好周澜泱的一生了……
…………
“醒了?”董鄂惠雅别了别茶沫,润了润嗓子,笑道;“醒了才好,今个儿有好事儿,若是她昏着睡着,才叫不美呢。”
“福晋说的是。”秋音给她捏着肩膀,添油加醋的补道:“主子爷说她若醒了,可以出府去走走,这会儿人家可就真的准备出去了呢。”
她话里有话,董鄂惠雅看她一眼,嗔道:“狗奴才,也学着拐弯抹角的撺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