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儿摇头道:“奴婢也没跟过去看啊,不过料想主子爷一定喜欢,毕竟格格亲自煮的。”她笑的贼贼的。
闻言,周澜泱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瞄她一眼,笑的同样玩味,道:“你怎么就这么自信九爷他宠我?”
“看的出来呗,您这般胡闹,九爷都没一句重话,。”绣儿叹口气,坐到了地上,挨着和躺椅齐平,她说:“其实一开始奴婢真担心九爷不喜欢您,可是没想到他现在对您这么上心。就是那完颜格格有孕,一个月也见不到九爷两次。兆佳格格之前得宠,可您来之后,更没她什么事了。”
蓦的,周澜泱的笑容淡了几分下去,喃喃道:“是啊,这些傻女人。”
绣儿听她语气哀怨,怕她有什么不必要的负罪感,忙转头去,认真的劝慰道:“格格您可千万别觉得可怜她们,谁能得宠各凭本事,主子爷喜爱您那是您的本事。”
周澜泱但笑不语。
“您也该抓紧点,能开怀便更好了。”绣儿嘻嘻的笑,心里已经画了一片蓝图了。
“那种事也不是想就能想来的。”周澜泱语焉不详的打着太极,心中却是说道:谁愿意怀谁怀,我可不想挺个大肚子回去被解剖。
绣儿急了,“格格!您得知道,咱们主子爷才十八,往后院子里定然还有新人来,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您眼前得宠,可是日后呢?有个孩子傍身,才是最妥当的。”
周澜泱闻身而看,她捏了捏绣儿因紧张而皱成一团的笑脸,笑眯眯的说道:“绣啊,你一心一意为我考虑,我都知道,只是我从来不觉得靠孩子就可以绑住一个男人,胤禟……我是说九爷,他不缺女人,自然就不会缺孩子。”
“随缘吧,我在一日,便享受一日。他喜我一天,我便得意一天。若一日他倦了,指不定那个时候我早不在这里了……”
凝望着高挂的圆月,鼻尖传进淡淡香气,周澜泱自言自语着,眉头却是自己都未察觉的紧锁。
绣儿没听清周澜泱后面说的话,却专注的看了她眼神,一双眼中藏着不易察觉的纠结和淡淡的哀愁,她心头猛的一跳,这才深觉近两次与她谈到主子爷,她最后都总会露出这个表情。
叫什么来着?情起而不自知!
“周格格安好!”何玉柱跑跳过来,挤眉弄眼的递上了宝物盒子。
绣儿接过来,打量了一眼,顿时惊叫道:“这是如意馆的!”
何玉柱得意的挑挑眉,露出一个算你有眼光的眼神。
周澜泱依旧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只留了个侧脸过来,问:“什么如意馆?”
不等何玉柱答话,绣儿便喜不自胜的回她:“是九爷的一处古董店,里头的首饰宝物全是好东西!价高奇贵,京城多少名门淑女,甚至官员夫人都排着队买,却不一定买的了呢!”
看来这胤禟是真会做生意啊。
周澜泱笑笑,抬起手来借着月光欣赏了半会儿手腕上的荷花串,料想这东西也应该是那如意馆的了。
她递个眼神给绣儿,绣儿忙将赏银给了何玉柱,何玉柱也不客气,接过来不忘行礼,道:“九爷还有话给周格格。”
“爷说什么了?”
周澜泱脚尖着地,停住了晃悠的摇椅。看向何玉柱。
“爷说过几日该是要去趟陕南,要周格格同行,您早些准备,不定哪日就出发了。”说完,何玉柱打个千儿,告退了。
待何玉柱走后,绣儿高兴的差点手舞足蹈,拍手道:“奴婢这就去为您收拾,万一明儿就要出发了呢?”
周澜泱却皱眉深思,也好,她想着该快些把那大树模样画下来叫绣儿交给周清河让他代自己去找,说不定从陕南回来后,一切便办妥了……
她手里把玩着宝物盒子,啪的一声打开来,里头装了一柄华丽的宝石碧玺点翠簪,还有一把缂丝水墨团扇。果真如绣儿所说,一眼便知价值不菲,且不说别的,就这观赏性便是极高。
周澜泱看的喜欢,取出团扇把玩起来,那被团扇压着的纸张轻飘飘的落了下来。
周澜泱咦了一声,放回了团扇,捡起那张蝉翼,美目一扫,看清字里行间后,不觉浑身一震,目光却不自觉的柔软了许多。
那字体苍镌有力,行云流水,道:
今夜月凉如水,荷怜仰穹,晚风拂水漪,却这美景同你比,仍逊半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