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与李鸢鸢如今这小身板吃不了太多,两人一人揪了一半,又将自己的一半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泡在粥里。
她捞出一块塞嘴里,恨不得当场落泪,时隔这么多天,这烙饼终于变软了。
来福喝粥喝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两匹马还没喂,又急匆匆的丢下碗筷先去喂马了。
只不过片刻又回到火堆旁,一家人围着火堆有说有笑。
“今日这顿,还真是多亏了望舒与阿鸢。”林清云感慨,若不是林望舒与李鸢鸢发现这林中的奥秘,只怕这会他们还在哑着嗓子啃烙饼。
不得不说有了水,生活上简直是质的飞跃。这是他们这几日来吃的最热乎的一顿。
来福与阿顺闻言附和,将两人夸得天花乱坠。
李鸢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帮上什么的,主要还是靠望舒。”
“谦虚了谦虚了,”林望舒一边喝粥一边摆手,“俺可不能没有你。”
“你们俩就别相互谦让了,快多喝些粥。”江氏面色含笑,拿着勺子舀了勺粥,伸到二人面前给各自添了半勺。
两人下意识伸碗去接,接到碗里又发觉多了,自从到了古代,两人光盘行动一向秉持的很好。
又是荒郊野岭,浪费粮食可耻,二人低着头,埋头与那碗粥战斗。
林清风看着这坐在一起的一大家子,心中感慨万千。
他从前在燕陵时,只知道扑在朝政上,除了朝政便是吐槽圣上与那些个大臣。
虽然与家人也时常相处,却总是仓促随意,心境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安宁过。
他这一路上,看着林望舒与李鸢鸢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看着江氏与林清云之间相互知冷暖;看着来福与阿顺任劳任怨。
即使这几日这样艰难辛苦,即使后面的路会更加坎坷蹉跎。
只是今晚,
称得上岁月静好。
林望舒好不容易将碗里的粥喝完,一时撑得慌。她将碗放在地上,手撑着旁边的石头,挺着个肚子朝天上看。
此时太阳刚落山,仅剩的一抹残阳穿过那繁茂的树林,撒下斑斑驳驳的光。
林子的尽头被那道余晖染红了一大片。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弯新月挂在半空。
林望舒满足的呼了一口气,李鸢鸢与她那碗米粥有来有回,她打了个饱嗝,露出了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
“小月亮,原先的狗粮没把我撑死,现在是真的快被撑死了。”
林望舒想笑但是吃的太饱,不敢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只得淡然道:“话别说太早,我相信你可以的。”
李鸢鸢费力的喝下最后一口,如同完成了一件巨大的任务,看着那空碗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两人一起摊在石头上看那快要消失的晚霞。
“话说回来,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看过日落。”
李鸢鸢盯着那道红霞,思绪飞舞。
是了。
她们虽然从小在一起长大,可是从小到大从未有过一次像样的出行。
高中之前是学业繁忙,加上李鸢鸢又被领养,二人能见面的时间仅在学校。
后来上了大学,林望舒也一直忙碌于学业与兼职之间。
至于后来林望舒考上了研究生就更不必说了,整日里做实验室和试验田两头跑,就连寒暑假也不得空。
而李鸢鸢读的工科,她选择留在了林望舒的城市,早早就出去创了业。
虽然说住在一起,可两人都忙的脚不沾地,连一起出去吃个饭、逛个街都要约好时间。
在大宣的这段日子,是她们从未有过的,这样无拘无束的时光。
“是啊。”林望舒转头,看向李鸢鸢,一双眸子又黑又亮,闪着细碎的光。
“真好。”她轻轻说。
李鸢鸢轻轻闭上眼,万千思绪完全放空。
真好啊,她想。
林清云原本在安安静静的吃饭,转头看见他大哥捧着个碗,一动不动,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
一转头又看见林望舒与李鸢鸢两个十几来岁的小姑娘,一脸沉浸的看着天边的云彩,在这边感慨人生。
他一时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拽了拽林清风的袖子,“大哥,你是吃不完了吗?”
林清风回过神来,转头就见林清云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他奇怪的瞅了他那傻弟弟一眼,当着他的面,将已经温热的米粥喝的一干二净。
……
好吧,当他没问。
饭毕,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林清风抢着去刷了碗。
“怎么都这副表情看着我?”林清风捧着那碟洗得干干净净的碗回来,见众人看他的表情不大对劲。
在林望舒的印象里,不说林清风的性格,他爹从来都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捻笔墨话诗章的形象。
居然会去主动要求洗碗?
“这有何难。”
林清风似是看出他闺女眼中的疑问,朝她不屑一笑,语气里带着自豪。
“你去问问你二叔,他小时候的尿布都是我洗的。”
林清风:“……”
他真的谢谢,今天接二连三被怼,他刚刚还特地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