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殿外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瑟缩着身躯大气不敢出。
御书房内,宣帝一把将案上的奏折挥倒在地。
“好啊,真是好!那逆子是要返了天了!”一声玉器碎裂的声音突然炸开,宣帝如今已六十有余,头发花白,一双眼睛浑浊不堪。
一旁的老太监颤巍巍的走过去,试图安抚面前暴怒的人。“圣上息怒,太子殿下或许只是一时糊涂,这才冲撞了您,父子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呢。”
“哦?”宣帝转头看向一旁的太监,“那照你的意思,是朕小肚鸡肠,小题大做了?”
“陛下恕罪!老奴绝无此意啊!陛下恕罪!”那太监跟在宣帝身边多年,本以为圣上即使再不满太子,那毕竟也是骨肉至亲,这才斗胆安抚,却不曾想到惹得他怒火更胜。此时一把跪倒在地,大喊自己绝无二心。
“不是这个意思?”宣帝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怎么?当年皇后赏你的一块糕点就让你忘了你是谁了吗?”
“陛下息怒!是老奴一时失言,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还请陛下恕罪啊!”
“来人啊,将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给朕拖下去!仗责三十!”
“陛下饶命啊!陛下!”那老太监吓得匍匐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
一旁的侍卫听见宣帝发话,急忙过去将地上的人扯起来,顺势就要将他拖到外面去。
却不曾想书房的门被从外一把推开。
“朕不是说了谁也不见吗?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宣帝话还未说完,抬头看见往自己身前慢慢靠近的身影,剩下的话又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虞瘦雪踩着一地的“鸡零狗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抬眼,挑眉看向宣帝,“什么事惹得父皇如此动怒。”
“是老三啊。”宣帝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踱步到一旁的榻上坐下,朝虞瘦雪摆了摆手,“还不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你不在朝堂没瞧见,那逆子今日在朝堂之上公然与朕叫板,当真是没把朕放在眼里!”
“父皇又何必动怒,这之中会不会是有误会,皇兄平日里不是最听父皇的话了吗?”虞瘦雪走到宣帝旁,给他倒了杯茶,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哼,什么误会。”宣帝端起茶盏,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那畜生真的是翅膀硬了,就连这条跟了朕这么多年的狗也敢帮他说话,这心思竟敢动到朕的头上来!”
“一个太监而已,有其他的心思处置了就是,父皇莫要气坏了身子。”虞瘦雪睨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朝一旁的侍从冷声吩咐道:“还不将他拖下去?免得父皇看着心烦。”
“是!”那两名侍卫拖着地上哀嚎的太监,径直出了门。
虞瘦雪坐在榻上另一端,又给宣帝面前的茶盏里添了茶。
“果然,还是你更让朕省心。”宣帝长叹一口气,杯盖轻轻扫过浮出的茶叶,低头喝了一口茶。
“父皇这是说的那里话,让皇兄知道了,又该生嫌隙了。”
“别和我提那逆子,若不是当初那毒妇设计,这太子之位还轮不到他来当!这么些年,朕一直对你母妃亏欠很多,可你却半分没有朝政的心思,若可以......”
“父皇您又说气话了,皇兄这些年虽然性情不定,但是朝政之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朝中人人都称赞呢。”虞瘦雪朝宣帝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儿臣志向不在朝堂,父皇以后可莫要再说这些话了,免得皇兄知道了又该不高兴。”
“你呀,那逆子要是有你一半我也不必如此动怒。”宣帝稍稍缓和了情绪,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朝一旁的人问道,“对了,你今日入宫来找朕,可是有什么事?”
“这不是儿臣怕您烦闷,今日特地进宫陪您下棋吗?”
“好好好,果然还是你有心了。”
御书房内,两人端坐在案前,手持一黑一白棋子,谈笑间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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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太监被从御书房拖出去活活打死了?”说话的人语气漫不经心,虞遂站在院子里,手里拿了钭鱼食,正喂着池子里的锦鲤。
“回殿下,确有此事。”杨全接过盛着鱼食的玉钭,恭敬道。
池子里的鱼争相抢食,面前聚集了不小一片,听见杨全的肯定回答,虞遂嗤笑一声,“竟不知父皇心中看我这般模样,惹得他如此动怒。”
“殿下,老奴听说,”杨全低头,犹豫着讲自己打听到的事情道出,“据说是他在圣上面前替殿下说了话,这才........”
“呵。“虞遂盯着那池锦鲤,黑眸眯起,话里是说不出来的寒意。“不过是替孤说了几句话,也能将他气成这样。”
父皇您还真是,
恨他入骨啊.......
转眼日子过的飞快,荆州的粮草也被找了回来,虞遂的这番领命告捷,又将宣帝气的发了好大一通火,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背后主使居然会是平日里看起来默不作声的王离。
王家被抄了满门,宣帝念在王黎祖上有功的份上饶过了一家女眷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