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有人来把她接回镇国公府。
循柔看到她的时候,险些没认出这个干瘦苍老的村妇是当初的木姨娘,她用容香害人,如今自食恶果,也算罪有应得。
“是镇国公府的人来接我回府的?我有孩子了,这才是老爷的血脉,快带我见老爷!”木姨娘抱着枕头,伸手来拉循柔。
张定挡在循柔前头,“你疯了吧,那就是个破枕头。”
木姨娘突然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张定。
张定被她看得哆嗦了一下,推着循柔往后走,“我看这女人真的疯了,咱们离她远点。”
话音未落,木姨娘已经疯狂地抓住了张定的手,“我的儿子来接我回府了,回去,我们回府!那些人都死了,以后镇国公府的东西都是我——”
循柔拉开张定,朝着木姨娘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贱人!”
木姨娘被扇倒在地,睁大了眼睛。
循柔俯身看看她,“即便是真的疯了,我也会让人把你治好,让你清楚地看着你现在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会一辈子都陷在污泥里,爬都爬不起来。”
扫了眼木姨娘怀里抱的枕头,循柔压低声音道:“看到我身边的随从了吗?他就是你当年弄丢的孩子,是你可以脱离苦海的希望,毕竟母子连心,要是他恢复身份,迟早会把你接回去,比你养的那白眼狼有良心多了。”
木姨娘眼里闪过亮光,她直直地盯着张定,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循柔笑道:“但是很可惜,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你这么个娘。”
木姨娘张嘴欲呼,循柔眼眸一厉,“来人,堵住她的嘴。”
两个护卫立马上前堵住了木姨娘的嘴,任她如何挣扎也说不出半个字。
循柔往里走去,在黑暗的角落里看到了缩成一团的李怜蓉,她已经被噩梦折磨得不成样子,只要她入睡,就会进入那个梦境。
反反复复,无休无止。
李怜蓉看见循柔,瞳孔骤然放大,身体紧绷,呼吸急促,那双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下假山的手闪现在眼前,是她,身后的人是她!
循柔对她笑了笑,死了可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她会让她们好好活着,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
回到马车上,循柔挑起一点车帘,看了张定一眼,方才对木姨娘所说的话,虽然是诓骗,但也夹杂着一丝猜测。
“张定。”
张定走到马车边,“咋了?”
循柔看向他,除了有些瘦弱,他长得并不丑,甚至眉眼间有些像木姨……
她弯唇笑了一下,“没事。”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
张定道:“哦,咱们以后别往这边来了,你看看刚才那女人给我挠的,都抓破了!”
“以后不会来了。”
循柔回去后,染了一场风寒,身体慢慢衰弱下去。
湖里的荷花开了,循柔摘下一朵荷花,放在手里把玩,她忽然对走到她身边的萧执说道:“你把李宴给我弄来吧。”
萧执在水里撩了一下,将水珠撒在她手里的荷花上,“做什么?”
循柔看着盛着滚珠碎玉的荷花,红唇轻启,“玩他。”
萧执瞥过眼去,往她的额头弹了几滴水,什么样了,还想着玩。
她不在意地擦了擦,“不是那种。”
萧执最终还是把人给她弄来了。
循柔在房间里看到了五花大绑的李宴。
她拿着鞭子,莲步轻移地走到他身前,缓缓蹲下,挑起他的下巴,“兄长,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在昏暗的房间里,循柔肆意地欺辱他,打掉他那层虚伪的外壳,让他知道他只是一个卑微的无耻的因她的靠近而颤抖的伪君子罢了,少跟她架着端着。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一段时间。
“这是最后一次。”
循柔扔掉鞭子。
她转身往门外走去,身后一股力量将她压到了地上。
李宴咬住她的唇,他恨透了她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
循柔打了他一巴掌,用力地推开他。
“李循柔,要厌恶就厌恶一辈子。”
循柔头也没回地关上了门,她没有这个闲心,而且她的一辈子太短了。
萧执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在她面前向来表现得无所谓,洒脱极了。
“谁都有一死,或早或晚而已。”
毕竟是受过佛法熏陶的人,多么超脱世俗的想法,循柔给他鼓了鼓掌。
然而随着事情越来越逼近,谁也做不到真正的超脱。
萧执亲她的时候,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的手在颤抖,循柔从手指间的缝隙里,看到了那双漂亮的凤眼,说不清他是害怕还是难过。
他抿了抿唇,“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变,只是没有了李循柔而已。
循柔轻轻地抱住他,用他的话回他,“没事,谁都有一死,或早或晚而已。”
“那你晚点。”
循柔看了看他,“你要是害怕就别陪我了。”
他握住她的手。
意识已经渐渐模糊,循柔只记得那晚他一直紧紧地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