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循柔睁开眼睛,看清房间的布置,意识到自己还在梦里。
第一次入梦的时候, 只打了个照面就崩塌了,现在梦境在逐渐稳固, 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
循柔心想有些事情真是可怕, 似这般温水煮青蛙,警惕心再高的人也抵挡不住。他一开始防御心多强啊, 到现在居然也接受了这么荒谬的事。
房门被轻叩了两下。
他以前从不管她睡到几点, 现在都来给她敲门了。
两下, 多一下都没有。
他是从来没叫人起床过吗?这不轻不重的两声动静能叫得醒谁,猫儿都惊不起来。
循柔瞅了一会儿房门, 想起昨晚吩咐下去的事情, 她慢吞吞地起床梳洗, 出门检验他是否做得合格。
庄抑非坐在餐桌前等她,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循柔在他的对面落座,视线在桌上打量了一圈,不仅有她点的小笼包,还有熬得软糯的粥以及洁白玲珑的虾饺,超额完成任务。
循柔抬眸看向庄抑非, 觉悟提升得这么快,是脑子开窍了,还是他真听了他爸的话,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她这个可怜的小妈呢?
“你应该把粥倒在碗里。”
循柔纤细的食指俏皮地翘了翘, 眼睛斜睨着他。
庄抑非起身去拿碗。
她支着下巴, 看着他从厨房拿来碗勺, 正要把粥倒进碗里的时候, 她忽然制止,“停停停。”
庄抑非动作顿住,朝她看了过去。
“我没看错吧,上面居然有葱花?”她惊讶又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有什么问题?”庄抑非道。
循柔遗憾地说道:“我不吃葱花的。”
庄抑非淡声道:“那天吃烧烤的时候,你自己吃了一小碟葱丝。”
观察得还挺细,循柔轻声说道:“那怎么能一样,葱丝和葱花不一样,烧烤里的葱和粥里的葱不一样,早上的葱和晚上的葱不一样,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以一概全可不好。”
他耐心听完,问道:“还要喝这碗粥么?”
循柔瞟去一眼,“挑出来好了,我没那么多事。”
循柔以为他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使唤来使唤去,定然会甩手不干,哪知他竟是默默地拿起勺子,认真地挑起了葱花。
心里愈发狐疑,吃错药了吧。
“可以了。”庄抑非把碗放到她的手边。
循柔瞅了瞅,挑得这么干净,“其实有点葱花也不错,看着鲜亮。”
庄抑非看了看她,把挑出来的葱花推了过去,“一定要挑刺吗?”
她挑刺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容忍她挑刺,循柔舀了舀粥,猜测道:“你是不是做坏事了?欠钱了,早恋了,还是在学校跟人打架,老师让你叫家长?”
“没有。”她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快点吃吧,要凉了。”
循柔捏着勺子浅尝了一下白粥,又咬了口小笼包,味道相当可以。
“你不吃?”看着她做什么?
他敛下眉眼,指腹摩挲着水杯,“不太饿。”
循柔吃完一个小笼包,绕过桌子坐到了他的身边。
庄抑非惊讶地挑了挑眉头,她在他的注视下,舀起一勺粥凑到他的唇边,满目柔情地温声道:“小庄,不是我怀疑你,现在的家庭悲剧太多了,为避免你做出傻事,你也来喝一口吧。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张嘴。”
他看了眼她红润的嘴唇,“你用过了。”
“那你直接用碗好了。”
循柔撇撇嘴,正要伸手去端碗,手腕忽然被他握住,灼热的掌心烫到了细白的肌肤,她眨了下眼,有点拿不住勺子。
他握着她的手咽下一勺粥,旋即松开了手。
循柔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道:“身上烫不烫,头晕不晕?”
“不烫,不晕。”他拿开她的手,略有不耐地叩了叩桌子,“你还吃不吃饭了?”
这样正常多了,循柔弯起唇角,大方地分了一份虾饺给他,又把那碗粥推给了他,“辛苦小庄了,你也吃。”
庄抑非看了眼她推过来的那碗粥,旁人不能嫌弃她,她却可以光明正大地嫌弃别人。
吃完早饭,循柔回了房间,那些家务她是一向不理的。
庄抑非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片刻后,她换了身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动作顿住,定定地看了她两眼,循柔说道:“我要去上班。”
“不是下午才去?”他反问道。
在他的注视下,循柔回道:“换班了,早班!”
“你从来没上过早班。”
循柔理所当然地道:“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嘛。”
庄抑非眉头微挑,撒谎。
他扫过她戴上的耳环和腕间的手镯,裙子也是新买的,什么事情需要特意打扮?
“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不用,我已经叫车了。”
庄抑非目送她离开,倒了杯凉水缓缓饮下。纸包不住火,不用他去猜测什么,迟早都会知道,同时他也清楚,绝不会是让他高兴的事。
果然不出他所料,到了晚上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