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黎风然半拽着走了。
这两天黎风然已经愈发开始不遮掩他的目的了,有时课间,蒋凡露拿着题来问贺裕,黎风然都会从一边冒出来打断,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不是故意的,次数多了,难免刻意。
贺裕有些不爽。
“喝可乐吗?”黎风然打开小卖部冰箱。
贺裕:“水就行。”
黎风然就拿了两瓶冰水出来,还拿了几包小零食,两人一块去结账,黎风然在前面付了钱,说请贺裕吃的,当做贺裕教他打球的谢礼了。
贺裕也没跟他客气,他拧开矿泉水瓶盖子,仰头灌了一大口水,汗珠顺着颈间流淌而下,黎风然余光瞥见,又似烫着一般挪开了目光。
他刚洗了手,手上有水,又出了汗,手腕用力过度得发软,拧瓶盖拧得有些打滑,旁边贺裕已经喝完水拧上了瓶盖,转头就看到他跟一瓶矿泉水较劲儿。
“给我吧。”他伸手。
黎风然把矿泉水递给他,贺裕顺手就把自己的矿泉水放在了他手里,待他拧开矿泉水,转头想把矿泉水递给黎风然时,就看到黎风然拧开了自己刚给他的那瓶水,仰头喝了一口。
喝完长舒一口气,抬眸见贺裕盯着他手上的矿泉水,露齿单纯一笑,“我太渴了,不是给我喝的吗?”
“你不嫌弃就行。”贺裕把矿泉水重新拧上。
黎风然:“不嫌弃啊。”
以前两人还一起吃过同一盒雪糕,嫌弃那是肯定不嫌弃。
而且……
他拧好盖子,把那矿泉水拎在了手中。
要嫌弃,也是贺裕嫌弃他。
晚上晚自习,一层楼的教室灯突兀的灭了,突如其来的变故,教室里学生之间“嗡嗡嗡”的声音响起。
“什么情况啊?”
“停电了?”
“唉好像隔壁教室也没灯,停电了吧,肯定停电了!”
“我操,喔喔喔!”
有人趁着黑暗分不清人,拍着桌子起哄,一时间教室犹如花果山,混进了一堆野猴子。
“干嘛呢干嘛呢啊!?”一束手电筒的光线从教室门口照射进来。
刺眼的光线扫过教室里同学的脸庞,大家一下安静了下来,翻书转笔低头,外面教导主任走进来,呵斥:“整栋教学楼就你们班最吵!在楼下都听到声音了,吵什么吵……”
他话音未落,楼上乒乒乓乓的传出闹腾的动静。
班上同学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一个传染俩。
晚自习停电,继教导主任进来呵斥过后,班主任也来了,教导主任离开,班主任站在讲台,管理了一下纪律,离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也没多久了,班主任看了眼时间,放他们回了宿舍,让他们下楼动静轻点。
宿舍也没有电,陆陆续续有人去小卖部买蜡烛,男生宿舍一间房,桌上燃烧着一根红色蜡烛,本是随意聊聊天,不知谁起的头,开始了夜间怪谈时刻。
“真的假的啊?”
“真的,我和你说,我那个叔,头七那晚一过,第二天他儿子就发烧了。”
“我靠,这么邪乎。”
怪谈甭管真不真,刺激就够了,要再加点“真事改编”,那便足够刺激人的神经,贺裕本来已经躺床上了,被拉下去听鬼故事,靠着旁边梯子,昏昏欲睡。
反而黎风然一反常态,紧紧抓住他衣服,呼吸轻缓发颤。
“头天晚上,他就听到了什么吃东西的声音,嘎吱嘎吱,跟咀嚼骨头似的……”
“撕拉”——
塑料袋撕开的声音响起,黎风然如受惊的兔子,手一抖。在他旁边,贺裕手里拿着一包薯片,从里面捏了一片薯片放进嘴里咀嚼。
众人:“……”
“怎么不说了?”贺裕淡声发问。
“大哥,你别吓人啊!”
黎风然也是轻轻吐出一口气,“好吃吗?”
“还行。”贺裕把薯片袋子往他那边递了递,“要吃吗?”
黎风然变了,不过也没全变,还残留着从前的影子,比如——怕鬼。
从前在廖圆圆家里,每次看过恐怖片,黎风然小脸蛋都惨白惨白的,精神恍惚。
黎风然垂眸,视线扫过他手中的薯片袋子,忽而低头,叼走了他另一只手指尖捏起的薯片,含进了嘴里。
贺裕愣了愣,指尖摩挲。
戳到嘴唇了,好软。
“贺裕,我也要。”有人掐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贺裕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自己拿,别他妈撒娇。”
“讨厌~”
贺裕:“……”
黎风然低头吃着嘴里的薯片,很快就没了,他戳了戳贺裕,说还要,贺裕拿起薯片,黎风然低头继续叼走,这次舌尖不经意的扫过了贺裕的指尖,似有若无,不禁让人怀疑是错觉。
那边开启了新一轮的怪谈,讲的是正正经经的鬼故事,贺裕拿起一片薯片塞嘴里,吃的有些没滋没味,他把薯片塞给黎风然。
“你吃吧。”
“你不吃了?”
“嗯。”
“你帮我拿行不行?”黎风然偏头问。
贺裕侧头,撞进他那双盛满烛火光亮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