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此后一月一次,都会有殷玄夜的一封信准时送达,殷玄夜在信中问起宫中的事,温以瑾便也给他回了信,说宫中一切安好。
从冬到春,天气逐渐暖和。
这日,殷玄夜那边送来了战报和信,温以瑾先看了战报,才拆了那封信。
【京城一切,可还都好?母后如何了?这个时节,花开了吧,你夜里被褥记着盖厚些,多放几个汤婆子,待孤回来,莫要叫孤见你瘦了,孤这几月又长高了,军营里的士兵好训的很,如今已经没几个是孤的对手……】
后头便是殷玄夜说起在军营碰见的些许琐碎的事,末尾他道,有些想念京城的花了。
温以瑾来到窗边,见着院子里的花开了,心中一动,不知不觉,殷玄夜已经离开几月了。
他走进院中,摘下一片花瓣,回到书房,提笔沾墨落笔——
【陛下不必忧心,一切安好,宫中太后前两天唤臣过去坐了坐……】
写到这时,温以瑾眉头微蹙,换了张宣纸,太后前些天叫身边嬷嬷唤他过去喝了杯茶,除此之外问了些琐碎事,倒没有上一次那般的疯魔之状,看起来是个温柔慈祥的妇人。
不过这事写进信中,又似不太合适。
【陛下不必忧心,京城一切安好,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说,太后身体也好了许多……
没有御花园中的花瓣,便请陛下看看臣院中花吧,望陛下平安归来,身体安康。】
温以瑾将花瓣放入信中,交给了下人去送信。
边关寒冷风大,不似京城繁花似锦,他想,不能邀他共赏花,便将花瓣赠予他吧,这样,他们也算是看过了同一朵花。
……
边关卷起风尘,凉风冷飕飕的往人身上吹。
“陛下,陛下——京城来信了。”
军营驻扎的帐篷内,几位军营中的将领从帐篷里出来,一名小将就立马把信送了进去,他一边掀开帘子,一边嘴上叫唤着。
还没到殷玄夜跟前,殷玄夜先从里面迎了出来,从他手中夺过信,待那小将出去,他才拆开细细研读那几行字,从信中倒出了一枚花瓣,眉间神采飞扬,唇边荡着笑。
他把花瓣放进信中,拿着信纸,一起放进了一个小铁盒中,他想,下回要不也给摄政王送点什么回去。
他听着外面风声,也想着,幸好不是温以瑾来,若是他来,只怕不用几天就要病倒了。
*
三年时间转瞬即逝,年关过后,边关传来了好消息,敌寇退出边境,投降了,他们不日即将班师回朝。
温以瑾在信中得知此消息时,怔了好半响。
原本的五年,竟是三年就被殷玄夜做到了。
当即,为了准备迎他们入城门,宫中又是开始热闹了起来。
半月后,殷玄夜一行人抵达京城,城门大开,穿着战甲的殷玄夜骑在马上,领头走在最前面。
少年身型修长,背脊挺直,肩宽腰窄,身披战袍,长发高束,墨发下一张脸生的俊俏,身姿卓越,便是扔在人群中,也是气质最为特殊的一个,他身边都是他的心腹,一路骑马游街,风光无限,百姓热热闹闹的凑在两旁,探头探脑围观。
在队伍末尾,一名蒙面女子不起眼的夹杂在其中。
迎接他们的人不是温以瑾,是朝中一名大臣,当殷玄夜见着那大臣时,有些许的不悦,只问:“摄政王呢?”
“回禀陛下,摄政王在宫中准备接风洗尘的晚宴。”大臣拱手说。
殷玄夜低低嘀咕道:“也是,风大,还是不出来的好。”
免得这风一吹,回去又要病一场。
他身边一名将领轻咳一声,提醒道:“陛下,不要在此处逗留得久了。”
殷玄夜直起腰,唇边挂着俊朗的笑,驾马继续前行。
少年郎身上的肆意张扬风采掩盖不住的在散发着光芒,让旁边茶楼里掩面来看这次游街的小姐们红了脸庞。
得知温以瑾在宫中,殷玄夜驾马的速度不明显的快了些。
皇宫殿内,温以瑾还在批奏章,他在奏折上画了几个圈,刚要拿毛笔去沾墨,外间就传来了请安的声音,温以瑾抬起头,就见一道身影雷厉风行的冲了进来。
那身影叫他熟悉又陌生,身披红袍,面容略带青涩的殷玄夜,比三年前长高了,也更有男子气概了,一身风尘仆仆,看向他的漂亮眸子里似有星光闪着。
他放下毛笔站起身,往桌侧走了几步,随后,面前的人就脚步匆匆的迎了上来,似还小时,每每见他来宫中时迎接他一般的往他身上扑了过去。
“长泽,孤回来了!”他神情语气难掩兴奋,嗓音也比从前低沉了些。
长泽是温以瑾的字,这是在两年前,两人一次通信中,殷玄夜问起他的字,之后每每回信,便成了“长泽亲启”。
这是温以瑾头一回真切的听到他的声音叫出这两个字,好似一下拉近了距离。
温以瑾后退了半步,稳稳的接住了他。
感觉到他的体温,方才有实感。
他回手抱住了他,在他后肩拍了拍。
“臣,恭迎陛下回归。”
殷玄夜闭眼,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