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风与他们日日坐在灵力充裕的祝仓树下修炼,几天才起来一次。
桃桃不需要修炼,她大多时间都在练习招云印与帝钟三式。
南宫尘偶尔待在玄魂花里消化邪祟的力量,大多数时间与她在一起,种地、养鸡、练剑。
山崖上绿意葱葱,风吹过麦穗,静谧安详。
小时候在瞿山,桃桃对于这样的安静感到难捱,现在却觉得静有静的好处。
她练剑,南宫尘陪她。
她在地里拔草,南宫尘就用杂草编出各种形状的小动物。
她捡散养的鸡下的蛋,南宫尘就站在一旁握着一把麦麸喂鸡。
两人坐在山崖边看朝阳、流云与晚霞。
她会跟叽叽喳喳跟南宫尘讲小时候的事,她累了,就换南宫尘给她讲灵师的古今,还会教她许多她闻所未闻的术法,两人都累了,就并肩看花落,听鸟叫,无聊了就逗逗富贵和池塘里的元宝,再发发呆,想着关风与他们什么时候会醒来。
……
冬去春来,四季流转。
地上记录日子的正字已经布满了山崖,插在树下记年的四根野草也已经长得很高了。
元天空和萧月图蹲在菜畦里挖蚯蚓。
祝仓树的萤火虫在夜里光芒闪烁,关风与靠树坐着。
元天空挖出条小蚯蚓,顺手喂给肩膀上的富贵:“桃桃会成功吗?”
萧月图:“南宫说桃桃的藏灵身本源可以承受第六株灵脉了,应该不会有事吧。”
在郁郁葱葱的向日葵丛后,桃桃正在动手劈她的第六株灵脉。
她劈第五株灵脉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虽然有从庄家抢来的灵物恢复身体,但那次后她还是虚弱地躺了一个多月。
藏灵身固然可以不用修炼就得来灵脉,但过程也绝非是件容易的事。
几千刀劈在藏灵身的本源上,痛楚足以让人晕厥。
关风与走进向日葵丛。
在不远处的断崖边,少女用分魂术分出另外一个自己,提剑朝着本源斩去。
南宫尘站在足有人高的向日葵中,沉默地看着。
关风与:“多少了?”
南宫尘:“七百二十九。”
在此之前,桃桃已经往自己身上斩了七百二十九刀。
难以想象,这男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里看到了现在。
桃桃的第五株灵脉是由南宫尘动手的。
元天空和萧月图不忍心看,关风与也只看了最后几十刀。
那时,男人手中的血红镰刀每一次斩落都伴随着少女痛苦的呜咽,可他没有丝毫停顿。
他手很稳,似乎什么都影响不了他,直到第五株灵脉崭露,他才用黑袍裹住了虚弱的女孩,抱她离开。
关风与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可以眼睛不眨地做着、看着这一切,仿佛与他无关。
南宫尘:“她想做的事,我都会竭尽全力帮她完成。”
第七百三十刀斩下,桃桃跪立于地,因为疼痛抱着双臂不住颤抖,许久都没有再站起来。
关风与拨开向日葵朝她走去,南宫尘叫住他:“小师弟。”
关风与:“混沌冢有种秘术,可以替她承受痛苦。”
“她不会接受。”南宫尘平静道,“这一次她不用我动手,不准小天他们看,就是不想让人担心,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就尊重吧。”
远处的女孩安静了很久,缓缓站起,提着桃夭再次望向自己的藏灵身本源。
华灵院。
这所国内最大的灵师学院很少会有这样热闹的时候。
今天学院内不光是学员老师,还来了许多外界的灵师。
挑战场人声喧哗,四周的看台坐满了人,乌泱泱一片。
比赛台上两个灵师正在对战,台下助威声不绝于耳。
李三九带着混沌冢的灵师坐在看台上自家的区域内,元凌走到他身旁坐下:“还没有消息?”
李三九嘴里叼着烟斗,唔了一声。
元凌:“已经失踪五个多月了。”
李三九:“别担心,说不定钻到哪个犄角旮旯里驱邪去了,小孩贪玩,过几天就回来了。”
“那是我弟弟,我一定会担心。”元凌看着悠闲的李三九,“李道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三九转过头看着元凌,很不正经地笑:“如果真的很想知道令弟的去向,去问庄族长吧,他或许清楚。”
元凌:“庄之伐?”
比赛出了结果,获胜的一方面露喜色。
根据比赛规则,胜者可以继续挑战在场的任何人。
台上获胜那人是庄啸,他今年三十出头,二株灵脉。
在年轻一辈中虽然不算佼佼者,但也很优秀了。
元凌:“梦魇之主是一种很强大的属性之力,幻境和梦魇一直是最令灵师头疼的东西,庄啸手里还有庄之伐传给他的蛊风秘图,就算三株灵师都有一战之力,他已经连胜十场了。”
李三九:“还不是特调局非要选拔?诱惑一大,很难不让人为之拼命。”
元凌:“堕落城里情形凶险,如果不选出真正实力强悍的佼佼者,进入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