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灭杀堕神道时就是因为带了富贵在身边, 才能一次又一次治好身上的伤势,不至于流血而亡。
穿过元天空身上的冰刃一共是七道,三道在肩膀, 两道在胸膛, 剩下两道在腹部。
因为他身上的鸣钟人印, 这七道冰刃实际上是从桃桃的身体上穿了过去,好在有富贵在身旁修补她的身体,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
但是月蕊雉能治愈伤势,却无法补足流失的血气, 更无法遮盖被血染湿的衣服。
当所有的目光都聚在台上时, 桃桃悄悄离开, 一个人回了宿舍。
桃桃在浴室换下了全是血的衣服, 简单冲了个澡,然后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站在窗口。
正午的暖阳从窗外照进来, 落在窗边的玄魂花上。
桃桃给它浇了点水, 虽然知道这并不能让它重新焕发生机,但这样做她会安心很多。
她放下水壶, 用手指轻轻触碰着花瓣。
房门从外打开。
桃桃回头, 意料之中看见了关风与的脸。
刚刚在挑战场他投来目光时就知道这一刻是无法避免的。
桃桃老老实实地开口:“我知道错了。”
关风与走到她面前, 没有对她及时的道歉发表什么意见, 他冷着脸:“你的伤, 让我看看。”
被伤到的位置并不方便给他看, 桃桃说:“已经痊愈了。”
“痊愈了?”
桃桃想了想, 改口:“有富贵在, 外伤痊愈了。”
关风与没有再说话,桃桃知道他不是不想说,而是在生气。
在这样的气氛里她有些局促,也不想面对这样的关风与。
她故作轻松地说:“都怪华灵院的破规矩,要是小天赢不了比赛,月图她多没面子,归根到底她是为了我才被刁难,换在别的地方我直接把那个叫安德烈的揍一顿就完了,但现在我还要在华灵院待下去……”
“她的面子能和你的命比?”
“我这不是没事吗。”
“如果有事呢?”
“我知道刚刚的情况危险,但是我有富贵,还有生死劫在身上……”
“你知道?”关风与的声音低沉危险,“你知道什么?”
他离她很近,桃桃想起昨晚在林中那间小屋里。
他看上去冰冷,身上却很热,压着她叫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桃桃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或安静或冷漠,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只是站在面前就叫她喘不过气来。
桃桃试图后退,可她背后就是窗台,没有空间能让她再朝后了。
她低声说:“师祖去世,师父下落不明,我们是彼此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有些事我一定要做,比如找到灵雾,比如保护我在乎的人,如果真是为了我好,能不能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情……”
她抿唇,想说能不能不要再阻拦,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情生她的气。
但她没有说出口,她觉得此时的关风与并不只是生气这么简单。
“我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关风与重复她的话,“我一直这样认为,但你呢?”
桃桃抬起头,不理解地看着他:“我?”
“只要你一生无忧平安喜乐,我可以做任何事。”关风与声音低沉,“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目光落在窗台的玄魂花上,虽然沐浴在春天的暖阳中,可它看起来了无生机:“你只会为了别人深陷险境,为了别人难过,为了别人受伤,你做这些事,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桃桃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当初在闽城时巫凤雏说过的话。
“我巫家的东西,巫家的男人,还有巫家的荣誉,我都会一一拿回来的。”
巫家的男人。
巫凤雏喜欢关风与她知道。
巫凤雏对于她的恶意她虽然也知道,但从未去细究背后的原因。
因为懒,因为散漫,因为根本没将这个女人放在心上,直到现在,桃桃都不清楚巫凤雏的恨意从何而来。
当初在申城夜来香,罗侯对她说过,李鹤骨决定为关风与和巫凤雏订婚,但第二天关风与就将订婚贴通通退了,并且和李鹤骨吵了一架,他说,要他做鸣钟人可以,但有条件。
桃桃脑子原本又木又混沌,但在这一刻,不知怎么开了一点心窍。
也许是最近的关风与太过反常,总之,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些事,凝视着关风与,问道:“条件是什么?”
“师祖为你订婚,你要他答应你的条件,你才会做鸣钟人。”桃桃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她的声音是清亮的,但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声线比平时低了许多。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盯着关风与,并没有察觉到这样直白的问法有什么不妥,也并没有考虑她问完得到了答案会有什么后果,只是想到了,想知道,就直接问出口了。
关风与沉默。
他与桃桃对视,目光不似从前冰冷,眼中蕴了一团正在燃着的火。
几乎把桃桃灼得痛了。
她别开眼睛:“如果你不想说……”
“我说,做鸣钟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