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飞在枝条间吃那果子,直到把肚子撑得滚圆才沿着窗口飞了进来。
桃桃在床上安稳地睡着,南宫尘站在窗边,目光遁入屋外的幽幽黑暗,不知在想什么。
富贵觉得无聊,飞向了客厅。
元天空还晕倒在地上,它环绕了屋子一圈,觉得少年那自来卷的头发看起来像鸟窝,于是它丝毫不把自己当成外人,轻车熟路地飞进了他头发里睡觉。
……
一夜无梦。
因为昨天太累了,这一觉桃桃睡到下午才醒,她醒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南宫尘。
他真的没有走,正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专注,像在凝视着一场易碎的美梦。
桃桃坐起来,对于昨晚醉酒的事她还有印象。
——好像是捂住了邪神的眼睛,扒了邪神的衣服,还强迫邪神变猪变狗来着。
虽然不愿承认,但确实有些过分了。
不过还好,这男人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要是换个脾气爆的邪神,估计她已经被挫骨扬灰了吧。
桃桃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心想自己确实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从哪里问起呢?
就算问了,他真的会如实回答吗?他要是说了假话,她也无法检验辨别真假的吧?
桃桃纠结了一会儿,倒是南宫尘先开口了:“林泉是我,心魔魇境中的人是我,庄晓梦在黑猫记忆中看到附在你身上的鬼魂是我,你身体虚弱是因为我,种下永劫同身咒的邪灵也是我。”
他很坦诚,桃桃又没话说了。
她沉默了半天,问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问题:“窗台上的花是你送的?”
南宫尘点头。
桃桃又问:“那是什么花?我从来没见过。”
“是生在阿修罗海中的血莲,也叫恶之花,人世是见不到的,夜晚盛放,白日消散,寓意虽不好,可却是我为数不多能送你的东西。”
桃桃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为什么要一次次救我?”
“一次次?”
“七岁那年你把我从阿修罗海送回人间。”
“那是因为你寿数未尽,即使没有我,你终究也会离开那里。”
“你还为我种了永劫同身咒。”
“不过是举手之劳。”
“把心都给了我也算是举手之劳?”
南宫尘笑了:“你就当做是吧。”
“在承和医学院解剖楼的时候,你把我从吃鬼藤的茧里带了出来,还有灭杀吃鬼藤的那道红光,也是你吧?”
“我自十方炼狱的结界里挣脱后受伤虚弱,所以把本源寄在你的藏灵身上温养,后来路遇水鬼食人,我分出一缕灵魂落在了林泉的身上,借着他的身体和记忆得以行走人间。如果你死了,我的力量也很难恢复,所以救你,是为了自保。”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她当初感受到生命力和力量在流逝,原来是他附身吸取了她的灵力。
他本源离体,她的身体就恢复了。
也难怪她身上永劫同身咒的力量削弱,他受了伤,永劫同身咒同生共死,自然会影响到她。
他伤得重吗?又为什么受伤?
桃桃不信他救她只是为了自救这样的鬼话,如果只是为了靠她的灵力恢复伤势,完全可以把她一下吸干,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那在息壤的心魔魇境中呢?”桃桃盯着他,像是想要把他平静的神色窥破一样,“七岁那年你把心留在了我的身上,以它引种下永劫同身咒,后来又在心魔魇境中为我种灵脉,教我画印,破除了息壤的心魔,这也是举手之劳吗?”
南宫尘沉默了很久,久到桃桃以为他不想回答,正要想办法撬开他的嘴时,他开口了。
“我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原因。”
桃桃迷惑:“所有人都知道原因?可我就不知道啊。”
“你真不知道吗?”
南宫尘慵懒地倚着窗台,日光落在他没有戴兜帽的银色发丝上,闪出了温暖的光泽。
他直起身朝桃桃走来,站在了床前离她很近的地方:“因为我想娶桃桃做我的新娘,如果你死了,那我不是要守寡?”
好清新脱俗又直接的理由,桃桃一整个无语住了。
她隐约觉得南宫尘没有说实话,可这个理由却让人无法反驳。
她想了想:“守寡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南宫尘看着她:“你也知道不是这样用的?”
什么叫“你也知道”,她什么用过这个词吗?
桃桃搜遍了脑海,突然想起在两个多月前,她从棺材里醒来时似乎做了些什么。
——她敲了身下的棺材板,还说了一句话。
——她说,“老公在吗?我就要死了,你还不上来救我,是想以后守寡吗?”
南宫尘淡淡道:“我这不就来救你了?那晚你之所以能走出迷津渡的无间之垣和大罗界的迷瘴也是因为我附在了你身上,既然你那样叫我,这就是我分内之事,不用谢了。”
那晚竟然真是他救了她!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那时喊了什么?昨晚的记忆跟着一同涌入脑海。
“没错,我就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