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的交鸣,不绝于耳,血花的飞溅,在光线中格外艳红,然而,久旷的琴韵悠悠响起。
一个别扭之至的声音,突然从远处飘了进来。
“张无忌,出来受死。”
这声音没有任何常人的喜怒哀乐,没有任何的高低起伏,就象一个一个的字,都从机械中发出,再拼凑而成似的。
张无忌暗暗心惊,这人看来也是武林之中的一名好手了。
想是东厂的领头人地狱王任销魂亲自来了。
张无忌冷哼一声:“任消魂,你终于来了!”
张无忌转身温柔无比地在桑七琴的腮边轻吻了一下,然后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那一顶巨大无比的黑色轿子,最后停放在珊瑚海前面的一块空地上。
在轿子的四周,站立着十个彪形大汉。
而且这十个彪形大汉挺拔的腰间,都斜挂着一柄长刀,四尺的长刀,又长又弯,虽然尚未出鞘,长刀凛冽的杀气已弥漫在空气之中。
十个彪形大汉,挺立如松,泰然如山,气势如虹,端立不动时,威势已经是如此的迫人,一旦动起手来,会有多么的可怕?
那个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又在轿中响起,让人听得难受之极:“张无忌,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带着你的人归顺朝廷,否则,我让你们看不到明天的日出。”
“想不到堂堂的地狱王,居然找了这么一顶大轿子当壳,躲在里面不出来。”
张无忌这句话却在讥讽任销魂躲在轿子里面象个缩头乌龟。
“倘若你今日还是福星高照,过了东厂十魔卫这一关,自然就会见到我。
只不过,我不知道,一个人的运道,会不会一直都那么好?”
地狱王任销魂城府极深,丝毫没有动气,语气声调,还是平得象一条直线。“我的运道如何,恐怕不好说,但东厂的运道,只怕不是鸿运当头吧?”
显然,数千东厂侍卫在几百珊瑚海高手的面前,并没有占到多少的便宜。
地狱王任销魂被张无忌击中要害,一时间作声不得。
张无忌续道:“能与明朝十魔卫和地狱王任销魂过招,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任销魂,你敢和我一对一的决斗吗?”
轿中人沉默了数息之久。
任销魂没有上张无忌的圈套,更不愿意在耽误自己的时间,冷冷的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杀!”
任销魂话音还未绝,十魔卫的长刀已动。
十柄长刀,如暴烈的狂风一般,向张无忌席卷而来。
这十个侍卫,十柄弯弯的长刀,仿佛突然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恶魔,恶狠狠地流露出对鲜血的饥渴!
来势,暴如烈风!
气势,直冲云宵!
而队形之中,竟隐隐蕴含着玄妙无比的阵法!
张无忌倚天剑在手,飘荡的心似乎有了依托,战意升起,出剑。
刀和剑,在虚空中相遇。
绚烂的火花激射而出,美得扣人心弦动人心魄。
暴烈的气劲四射,就连周边的空气,也被击得四分五裂。
十个侍卫,几乎是同时,全身晃了一晃。
张无忌也是身不由己地,连退三步,犹未站稳,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连成一体的十个东厂侍卫,功力竟是远超世间任何一个绝顶高手!一个照面之下,张无忌已吃了大亏!
这十个侍卫加起来的实力,犹在武林中任何一个高手之上。
白色轿子当中,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
今日之战,若还是这般鲁莽轻狂,只怕连任销魂的面还没见上,自己就已死于非命!
不能强攻,就以智取。
无法以寡敌众,便求各个击破。
蓦地,张无忌已经化为一道闪电。
这道闪电快得肉眼几乎无法看清,快得人几乎无法反应。
倚天剑象超越了虚空的距离,突然出现在东边那个拿刀侍卫的胸前三尺之处。
那个侍卫,无论他有多么视死如归,多么武功卓绝,也万万不能,孤身抗衡这疾如闪电的一剑。
决定胜败生死的,不是他,而是剩下的那九个人。
这时,一只粗壮而稳定的手,悄无声息的,搭上了那个拿刀侍卫的腰间。
十个侍卫默契得就象一个人,已经抢先张无忌半步,连成一片!
张无忌正自叹息机会稍纵即逝。
突然,轿中传来一声叫喊“散!”
这个声音不高不低,不强不弱,却刚刚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那十个拿刀侍卫,每一个人的耳中。
场中的情势,顿时发生了崭新诡异的变化!
死去了一个的十个侍卫突然变成了野兽!
离张无忌最近的三个侍卫,歇斯底里地狂吼了一声,手中弯刀,脱手电射而出。
弯刀带着迫人的肃杀之气。
在半空中飞旋着不断接近。
那三个侍卫,已张牙舞爪地,如同噬人的恶狼般,狂扑了过来。
狂扑而近的速度,绝对不比空中的那三柄弯刀要慢!
余下的六个侍卫,口中嗬嗬嘶叫,群魔乱舞般不断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