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只嘱咐了两个小丫头,叫她们去同陈嬷嬷传话,自己便举着伞赶紧小跑追上。
主仆三人脚步深深浅浅落在雪地上,走的极快,能瞧见朱轩院三个烫金大字门匾时,温虞放缓了脚步,喘上几口冷气,喉咙痒得不行,嗑了几下生疼得很。
此间站着,已经能听见里头的哭喊求饶声,又见院门打开,从里头出来一行人。
“姑娘,咱们来的不是时候。”思柳忧心忡忡。
温虞按了按眉心,换上副淡然神色,迎了上去。
大夫人恨红了眼,双手紧紧捏住扶手,“还不老实交待,你们到底将那小子藏在了何处?”
地上趴着三个人,一个年纪已过五旬的妇人,一个年轻媳妇,另一个也不过三四岁大的女娃娃,女娃娃吓得嚎啕大哭,大夫人不耐听见,“还不快捂了她的嘴。”
那小娃娃被捂住了口鼻,喘不上来气,脸憋得通红。
孙三娘不住地叩头,额头已经是撞得青肿一片。
“是奴婢教子无方,让不孝子孙冲撞了六少爷,奴婢甘愿受罚,只是奴婢的小孙女年幼无知,还请您饶了她。”
“请你饶了她。”
她咚咚的撞着地板,字字都像是从头骨里撞出来的声音,泣血一般。
她不知叩头了多久,早就对疼痛麻木不已。
大夫人冷哼道:“都给我捂了嘴,拖去柴房,不交待出人在哪儿之前,不许给水米。”
“饶命啊,大夫人。”
雪地里落下了三行深浅不一的痕迹。
孙三娘陷入了绝望里,眼前模糊冰冷,不知是雪还是泪。
忽然,有一道浅淡的女声响起,“慢着。”
孙三娘猛地朝说话之人看去,映入她眼帘的是道碧青色的身影,在这漫天雪白里,是一抹亮色。
押送孙家三人的是大夫人跟前的粗使吴婆子,此刻行礼道:“奴婢见过三少夫人。”
温虞掩下了口中的咳嗽之意,佯装不解问,“不知这几位是犯了何错?还有个小娃娃呢。”
吴婆子连忙道:“这家的小子害六少爷落了水起了高热,这孙家人还将人给藏着不肯交出来,不忠不义之仆,自是要罚的。三少夫人还请您抬抬脚,莫误了奴婢等的差事。”
温虞蹙着眉头,很是忧心般。
“我晓得大伯母正在气头上,可孙家小子还未找着,你们就对他亲眷动重刑怕是不妥当。”
她拦着去路,吴婆子不客气,招呼人就绕过她而行,“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请三少夫人不要为难我等。”
温虞却蹙了眉,拿着手绢捂嘴轻咳,她原就病容苍白,此刻更甚,“我并不想为难你们,只是你们也知晓,我家三郎是在殿前司任职,身负断案行刑之责,若是咱们府上出了冤案被外人知晓,我家三郎日后该如何服众?”
“旁人不为我家三郎想,我却是要一心为三郎着想的。”
她轻声细语的说着,却在打量着这行人的神色,她们脸色不知何时起了惧意,皆战战兢兢地垂下头,没了气性,不仅疑惑,沈阎王的名号拿来压人竟然这般好使?他果真是个活阎王诶。
温虞正高兴呢,下一刻,耳旁忽而响起低沉而又悦耳的笑声。
“夫人此番话,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