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快说缘由。
只是出了外书房以后,路上三五不时就会碰到沈家下人,她倒是束缚了手脚,只能作罢。
走到无人处时,温成云停下了脚步,取出一个油纸包交给温虞,“姐,你瞧瞧。”
隔着油纸,温虞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辣味,她眼前一亮,“蜀州山椒。”
温成云也笑,有几分得意,“这是我偷拿给你来的,爹娘都不知道。”他姐多可怜,成了亲以后吃的都是清粥白菜,一看就知道连盐都没放几粒,吃着多没滋没味。
“这鬼天气,不吃辣子多不尽兴,连寒气都发不出。”
“要是你没嫁人,咱们在家就能煮羊肉锅子,裹了山椒粉,再蘸醋,多香。”
想着想着,就勾起了腹中馋虫。
温虞无比赞同,“你说的没错。”
陈嬷嬷见他们姐弟二人在此耽搁,不由得出声提醒,“时辰不早了,三少爷还得去官学呢。”
温虞被提醒,将那油纸包收了,又叮嘱温成云,“回家后,阿爹阿娘问起,你就说我在沈家一应都好。”
温成云答应了,手脚利落上了马车,“姐,雪大,你回屋吧。”
温虞撑了伞,目送着马车离开。
瞧不见时,才搓了搓东僵硬的手指,得了一包山椒粉,她乐的眉开眼笑,琢磨着接下来该请刘厨娘做些什么菜才好。
羊肉锅子暂时是吃不上,可三鲜馄饨倒是能请刘厨娘做出来的。
上京人的三鲜馄饨,吃的是个鲜味儿,汤汁鲜美清淡。
按照蜀州人的吃法,三鲜馄饨加点儿油泼辣子和醋,才叫一个味美。
这包山椒粉正好交给刘厨娘,请她来熬成油泼辣子,可以吃一个冬天呢。
陈嬷嬷虽然不想扫了她的兴,此刻提醒她,“姑娘,方才姑爷提起要搬回夕照院一事,可是要让人先回院子里收拾一番才好。”
温虞脸上的笑意霎时就没了。
方才温成云一来,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沈阎王可还没有告诉她,到底会不会搬回夕照院去住。
见陈嬷嬷已经都想好如何收拾屋子,她脸上笑眯眯,嘴上却还在倔强反抗,“还不知夫君想没想好搬回去呢。”
“等一会儿将此事议定了,再收拾也不迟。”
送了一回温成云,回了外书房,才知道王太医已经到了,正在给沈遇施针。
温虞踏进内室,一抬眼就瞧见了沈遇褪下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还有新伤旧疤不知几许。他常年习武,身上的肌肉纹理自是线条流畅,扎入各处穴位的银针微微泛着寒光,平白给他添了一分羸弱之态。
这还是她头一回白日里瞧见沈遇裸\\着上身,看了一眼,竟热气儿上了脸,她赶紧看向别处,腰间环佩叮当作响。
沈遇看向她,耳边也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重物砸地的声音,尖锐刺耳,引起一阵又一阵耳鸣,深入脑海,让人忍无可忍。
下一刻,就听温虞说上一句,“既然王太医在为夫君施针,我就先不打扰了。”
温虞转身踏出房门,沈遇终于清净,头疼逐渐缓解,也没管温虞方才为何会发出那般声音。
半个时辰后,沈遇穿好上衣。
鸣争端了热水进来让他擦脸,问道:“大人,陈嬷嬷先前走时问,大人今日可要搬回夕照院住?”
他拧了汗巾擦脸,搬回去住的话是他提出来的,为的只是试探温虞,而今目的达到,也没有必要搬回去。
他的眉眼冷淡,显出几分不近人情来,“派人去传话,告诉夫人,我会继续在外书房养病。”
那些声音,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就温虞于他,从前如何,今后也还当如何。
等回到夕照院,门一关,温虞拼命地给通红的一张脸扇风。
这股热意来的莫名其妙,就好似她刚空口吃了一大口油泼辣子。
她脸红的不正常,叫陈嬷嬷吓了一跳,只当是她在雪地里走了几个来回,染了寒气,忙让人去厨房熬上一壶热姜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