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嘉树约架的是高中的高中生,也带了一群人来。
裴缺在身后充人数,没有仔细听他们在谈论什么。
只听见突然有人嘲笑地大喊了一声:“陈嘉树,你他娘的,打架还带娘娘腔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裴缺后知后觉地抬头,对上黄毛挑衅的眼神。
裴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复而低下头。
因为正好哥哥回他消息了。
黄毛被无视了个彻底,陈嘉树带头嘲笑他:“黄鸭子,你别他妈的废话了,到底行不行啊?”
黄毛被一声黄鸭子气死了,向后边的兄弟使了个眼色,后对着陈嘉树咬牙切齿:“你奶奶的,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陈嘉树和黄毛的人打成一片。
裴缺本来只是看戏,谁知突然有人向他冲来。
他轻轻地皱眉,闪身躲开。
是黄毛身边的小喽啰,小喽啰是得了黄毛的指使来攻击裴缺,因为看他戴着一顶粉色的帽子,一看就不像是个打架的,俗话说专挑软柿子捏,裴缺在里面就是软柿子。
黄毛的意思是打倒陈嘉树这边的兄弟,也就让陈嘉树损了面子!
小喽啰抬手挥来被裴缺轻轻松松地躲开,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捏拳又揍过去。
裴缺有些茫然,不在状态里,他凭着本能躲开。
这种反应能力,得益于初二的时候简言给他报了跆拳道班。
但平时候没有用武之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裴缺不知道自己只是单纯来充人数的,怎么会被人缠上?
他下意识地想质问陈嘉树,但陈嘉树已经和那伙人打得难舍难分了,压根没有闲暇时间兼顾他。
这让裴缺感到烦。
小喽啰压根没想到裴缺反应这么快,他心想见鬼了,这人也不像是打架的,倒像是学校里坐着的好学生。
他咬着牙,突然抬手去掀裴缺的帽子。
这个举动太出乎意料,裴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粉色的鸭舌帽被掀在地上,落进积水的水洼里。
裴缺怔楞地看着,眼睛轻眨。
小喽啰也愣了一下,他愣的是居然这么容易就得逞了。
而下一秒,他腹部就狠狠地挨了一脚。
这一脚直接把他踢了一米开外,撕裂的痛意迟钝地涌上来,小喽啰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了一声。
这一声叫停了正在混乱打架的一群人,但并没有叫停刚刚站在后排当小透明的裴缺。
少年弯腰将帽子捡起来,他耐心地将帽檐上的污渍给拍掉,但有些拍不掉了。
裴缺把帽子抱在怀里,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眼里带着戾气,他捡起不知道是谁落下的一根棒球棒,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视线中狠狠地将其砸在小喽啰身上。
小喽啰动弹不了,痛得惨叫,活生生地给痛晕过去了。
裴缺像是没有听见,抬手还要再补一棒,陈嘉树总算反应过来,吓得连忙拉住他:“裴缺!再打下去人就要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裴缺顿了顿,眼里的戾气消散开,他把棒球棒扔一边,手里攥着帽子。
陈嘉树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了,脸上还残留着心有余悸,他抬手想拍裴缺的肩膀,裴缺像是身后长了眼睛躲开,冷冷地看着他。
陈嘉树收回手,骂骂咧咧的:“你真他娘是个疯子。”
场面安静了一瞬,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警察来了”,众人才纷纷回过神。但已经来不及了,警笛声停在巷子口。
裴缺迟钝地被人拽着走,坐上警车那一刻,他默默地把帽子戴在头顶,帽沿遮挡他的视线,手指紧紧地缩在一起。
裴缺想,他完了,他又闯祸了。
这是时隔三年,他再次惹祸,而且这次惹的祸还不小。
裴缺有些颓唐,整个人都茫然极了,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内心演练无数次该怎么让哥哥消气。
可演练后更多的是害怕。
哥哥会不会不要他?
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事,裴缺缩在椅子上,视线里一片漆黑,他刚刚想那个人扔他帽子的最好死掉,现在又不想让他死了。
他死了,他就会坐牢。
裴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不要坐牢,他坐牢了就会离开哥哥。
裴缺掌心出了一片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