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早上。
简言老早就爬起来给裴缺收拾东西。
住宿要带的东西太多了。
他前阵子向刘老太请教做榨菜,现在正好可以给裴缺带去学校吃。
简言装了一堆东西,后又觉得还是不够。
如果可以,他估计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空。
离别的情绪后知后觉地涌上来,简言忍着酸涩,嘱咐裴缺在学校要与人为善,要是被人欺负一定要告诉他。
裴缺瘪着一张嘴,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他又长高了,到简言的肩膀处,是个半大小孩儿了。
简言揉了揉他的脑袋,把被子、吃的穿的、洗漱用品、搬进车里,送他去学校。
学校落地a市市区,比简言附近的学校要大不少。
简言把车停在停车场,拎着一堆东西送裴缺去宿舍。
宿舍家长不能进去,简言只能把裴缺送到宿舍楼下。
裴缺抱着东西,一步三回头,眼泪在眼眶里蓄满。
简言笑话他像是幼儿园的小孩子。
裴缺嘟囔道才不是。
别看裴缺是个小娇娇,他力气可大了,拎着一堆东西也不带手抖。
他把东西全都放进宿舍,又连忙跑下来,看见简言还在,松了一口气。
“哥哥,我带你去看看学校吧。”
裴缺已经提前来踩过点,了解好学校的基本构造。
而简言是今天才第一次来学校。
简言看了看时间,有些无奈道:“只跟主管请了半天假,耽搁时间回去恐怕吧来不及,改天吧。”
裴缺:“好吧。”
裴缺似乎已经步入青春期,从小学生逐渐抽条,有了初中生的样子。
虽然稚嫩,却好像已经是个小小少年。
简言低头笑,忍不住又捏了他的脸,像个白软软的包子似的:“舍不得啊?舍不得放学的时候就赶快回家,记得给我打电话。”
裴缺乖乖地点头,他脸颊被简言捏一下便留下一道痕迹。
裴缺揉了揉自己的脸,捂着自己的脸颊,抬眼看着简言。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长高了。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到和哥哥一样高。
他认真点头:“哥哥,到时候我偷偷给你打视频。”
学校允许带手机,但是不允许在课堂上用,所以裴缺可以悄悄地用手机给简言打电话。
简言嗯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通。
眼看着时间快来不及了,才止住话头。
裴缺又要哭了,他眨眼,在简言看见的时候低下脑袋。
简言也挺舍不得的,待在一年多,除了上学没怎么分开过。
一想到自己又要变成孤家寡人了,简言还挺不习惯的。
“那我走了。”简言道:“被人欺负了要跟我说听见了没?”
校园霸凌什么的,简言害怕会发生在裴缺身上。
毕竟裴缺那么软,被欺负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躲在被子里哭,不告诉他?
想了想,简言还是决定回去把班主任的联系方式加上。
裴缺点头,揪着简言的衣服,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别。
“哟,这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来上学啊?”宿舍二楼走廊有人探出个脑袋,讥笑道。
简言已经走远了。
裴缺擦掉泪,皱了皱眉,绷着脸,头也没抬,上楼。
一气呵成。
到二楼时,讥讽他的人把他拦住,好笑地打量他一瞬:“原来不是小朋友啊,是巨婴啊。”
裴缺抬眼,他不笑的时候软乎乎的脸就绷起来,有些严肃,但其实一点气势都没有。
那人忍不住笑弯了腰。
旁边有人捅了一把那人:“陈嘉树,你不要惹事。”
陈嘉树哼笑了一声,他身上穿的都是名牌,非富即贵,“我只是看不惯现在还有人上个学都哭哭啼啼的。”
他嚼着口香糖,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裴缺。
裴缺谨记简言说的话,要与人为善,不要闯祸。
所以他头也没抬,微微错身,和那位叫陈嘉树的人擦肩而过。
陈嘉树切了一声,他和裴缺差不多高,不屑:“拽什么拽。”
初中的少年似乎自带中二气息。
……
简言送走裴缺开始觉得哪哪儿都不自在。
比如他回家第一时间就是叫裴缺,家里空荡荡才反应过来裴缺已经去上学了。
比如他四处找围裙找不到的时候想问裴缺,才发觉裴缺不在。
没有裴缺当他的定时闹钟,他睡觉又开始赖床,好几次差点迟到,还错过早餐。
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没有养小孩儿,一个人过的时候,怎么糟糕怎么来,上班也没动力了。
而裴缺初初住校很多不适应。
他宿舍里的舍友不洗袜子,一天换一双堆在盆子里,隔几天又重新拿出来穿,长此以往,周而复始。
宿舍里不通风时一股脚臭味,通风时脚臭味被吹到四周,臭气熏天。
到裴缺值日时,他把那些袜子全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舍友找了一圈,裴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