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天气,早晚差得有些大了。但现在还不到傍晚,怎么就这般冷?”另一人也紧了紧衣袍,低声嘀咕道。
其他几个道家人宗弟子亦有这样的感觉。
一人更是开口说道:“我等都是道家人宗弟子,按说,这里若是真有祥瑞灵气,该有所感才对。但来了这几日,你们可有什么感觉?”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的脸色都有了一些变化。
当然了,不是什么好的变化。
这灵气,看不见摸不着,那些决策层的大宗师们,一个个将其说得神乎其神,仿佛只要待在这里,能占据一个好地方,练功就能事半功倍一般。
可他们这些普通宗师弟子,也就只有刚来时能感觉到一丝变化,之后几日,莫说是感觉到什么灵气了,他们甚至觉得这个地方变得有一丝死气沉沉,让他们感觉有些微妙不舒服。
尤其是到了晚上,周围都是山林,风一吹,有着鬼哭之声传来。
他们也不是没住过山林之地,他们的宗派所在地一般也是位于山林之中,可他们过去所处的地方,有哪个是像此地一样,有着一丝怪异感觉的?
当然了,就算是觉得这里没大宗师们说得那么好,但诸子百家的人都已是在此地聚首,大家都在争这个地方最好的资源,谁若是在此时退了,那就不是失去了一片地这么简单,而是在与其他宗派争锋的时候落了下风。
这才是他们不能忍受的事!
事关宗派传承,事关他们自己在诸子百家中的地位,绝不能让!
几个人闷着头往回走,渐渐都不讨论方才的事了,但一回去,就与留守在驻扎地区域的其他宗师弟子说了阴阳家弟子的跋扈之处,惹得那些没出去的人也都义愤填膺。
“阴阳家乃是暴秦的走狗,凭什么要与咱们争,与儒家争?一群见利忘义的软骨头,有什么资格争第一人?依我看,我们要联合其他宗派,将阴阳家赶出这里!”
“就是!他们不仅没资格去争,更没资格留在这里!”
道家人宗的弟子,大多数都是激进的反秦之人。
不反秦的那一部分人,也没被带到此地来。
这就造成了道家人宗这些人,对阴阳家很是排斥。
不仅仅是因为资源之争、地位之争,更有着政治上的分歧,立场上的不同。
在外人眼里,阴阳家的三位长老都入了咸阳,为暴秦做事,哪怕阴阳家的首领并未亲自出面,也代表着对暴秦的支持。
诸子百家中,墨家刚刚惨遭覆灭,阴阳家在其中也出了力,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是不争的事实。
这种情况下,阴阳家的弟子来到了这一片区域,与其他诸子百家的人相处,岂有不被冷眼相待的?
当然了,也有人脑袋清醒一些,知道阴阳家的人既然敢来,就说明人家不怕因为引起众怒被围攻,人家有这个傲视群雄的资本。
“先冷静一下,阴阳家来的人里,大宗师有着十几人,天人境的东皇也来了,只不过平时不露面而已。若是与他们闹翻了,只怕事情会不好收场,大家都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行事!”一人见大家都躁动起来,忙开口阻止道。
他一提到“东皇太一”,原本脑袋一热的人,也的确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稍稍冷静了下来。
再暴躁的人,也不可能不承认,东皇太一这个天人境武者只要坐镇于此,他们想要联合其他宗派对阴阳家施压让他们滚蛋的目标,就不可能达成。
不看谁的面子,大家也要看天人境武者的面子。
一个天人境武者,足以抵得上几个宗派了。
若是因为这次的事,将东皇太一给招惹了,让东皇太一亲自出面去帮助暴秦,那他们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样的话,无人说,但在场的人只要想一想,就能想到为何阴阳家能继续被留下来,还不是因为大家都因为东皇的存在,对他们有所顾忌?
再者说,阴阳家也的确邪门儿。
虽不像是塞外一些巫师一般,会随意咒死人,但若是与阴阳家的人结仇,被人给用了什么阴损手段,也是够麻烦的。
听到后面这样的劝说,本就脑袋冷静下来了的人,也都有些后怕起来。
倒是之前在路上就不忿的那个道家人宗弟子,此刻忍不住嗤笑着说道:“你们怕,我却不怕!他们若真有这样咒人的本事,那就尽管冲着我来!若真将我给咒死了,也算是他们的本事!”
说着,转身就走,像是对这群师兄弟们“怯弱”的态度感到了失望。
被留在原地的这群人,对这个师兄弟的态度,其实也感到了不解。
“张师兄今日这是怎么了?虽阴阳家可恨,但他冲我们发什么火?”有人不高兴地说道。
跟这位张师兄关系还不错的人,就试着解释:“许是这两日与人争吵,心情不好,哎,都是自家师兄弟,可不要因为外人伤了和气,我一会儿就去劝劝他……”
这件小插曲,就这么平平无奇地过去了。
当夜无话,次日的清晨,这群道家人宗弟子要早早起来,埋锅造饭,吃完饭,还要一起做功课,或是论道,或是比试,或是打坐。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