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乌通吉终于失去了所有理智,大吼一声:“我乌通部族,早已经不同往昔,你这小子,满口胡言,看爷爷来杀你!驾!”
双腿一夹马肚,乌通吉坐下汗血宝马狂奔起来,这匹马也是凶悍无匹,不管前方有什么样的阻碍,都不管不顾,一路狂奔。
徐怀安见乌通吉骑马奔来,愣住了。
这乌通吉,是白痴么?只不过因为几句话,就冲动至此?
是瞧不起野战旅的半月阵,还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了?无法理解。
但他又幡然醒悟过来。
现在的乌通吉,不就是曾经的自己?因为敌人的挑衅,就一股热血的往上冲?
乌通吉有多蠢,以前的徐怀安就有多蠢。
好在梁休及时把他这个团长撸掉了,让他跟士兵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让他明白了人命的重要,才能在关键时刻将自己的火爆的情绪给控制住了。
否则,现在冲出阵的,是他徐怀安。
盾阵依旧在不紧不慢地徐徐推进,乌通吉的战马狂奔而来,临到阵前,突然高高跃起。
这匹马的确厉害。
三层大盾叠起来的高度,它只差一点就能越过去了。
可惜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它的前蹄踏在了最上面的盾牌上缘,将盾阵撞出来一个小小的凹口。
但盾牌底下,立刻有两名枪兵顶了上去。
三人用自己的双手强撑住了那一面盾牌,同时正对乌通吉的几名枪兵,狠狠把手中钢枪刺了出去,正中马肚。
“嘶——”
一声凄厉的马鸣,乌通吉的坐骑倒下了,倒在几面盾牌上,被刀盾兵使劲儿顶着猛地用力一推,顺着盾阵滑落在地。
怒不可遏的乌通吉,也被长枪擦伤了大腿,关键时刻扔掉兵器,狠狠推了下马背,向后跳去才保住了性命。
看着自己的爱马肚皮被戳成了莲蓬洞,血哗啦哗啦地往外淌。
乌通吉大惊失色,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蠢的一件事情。
本想激怒别人出阵决战,没成功不说,还被面前的年轻人反向激怒了,连自己最爱的战马都折了。
“我的马——黄毛小子,你该死!”
乌通吉大喊道:“臭小子,快点出来跟爷爷决一死战,你若不出来,你徐家上下,就都是酒囊饭袋,都是窝囊废,无根无胆,你出来!”
面对乌通吉的辱骂,徐怀安只是冷笑。
梁休先前的提醒,已经撸掉他职位的教训,只不过让他明白了不能抛下兄弟。
而今天这一仗,让他真正动了,在战场上保持冷静的重要性。
现在的徐怀安,任何污言秽语都不能再动他分毫了。
敌人辱骂他也好,辱骂整个徐家也罢,都不过是嘴上说说,哪怕用嘴恶毒的言语诅咒也没用。
老天爷但凡有眼,岂会听命于这样一个口出秽语的下三滥去行驶诅咒么?
徐怀安终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将领,能把九成的注意力,用在了对战局的把控上,仔细看着己方阵形哪里薄弱,哪里应付的敌人比较多,根据局势调配手下的士兵各处支援。
然后,只留下一成的注意力听乌通吉喊话,当然不止是听,还要骂回去。
骂一个没文化的北莽人,一成的注意力足够了。
“乌通吉!你部族蔑伦悖理,不知羞耻,全族男女连爹都找不到是谁!”
“纵观天下,唯有乡野畜生才如你等行事一般!但乡野畜生尚知母子情深,而你部族却忘恩负义连老祖宗‘清吟公主’都不让人提,你们这简直是禽兽不如,人面兽心,狼心狗肺,道德败坏,丢人现眼!”
“你——”
徐怀安粗话连珠,一字一句都像无形的巴掌打在乌通吉的脸上,听得乌通吉瞠目结舌,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反驳!
徐怀安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无缝接话:“你什么你?你们部族之间没有伦常,怕是都不知道身边陪伴的是否自己的兄弟姐妹!”
“关系都弄不清就私相苟且,简直丧心病狂,也正因如此,才会生下你这种愚蠢鲁莽的后代,可笑你愚不可及,却还装腔作势,以什么将军自居,真是可笑。”
乌通吉胸口一起一伏,极为猛烈,徐怀安说的实在太难听了,哪怕是他们乌通部族,伦常混乱这种事情,也不是人人都犯的。
他张口反驳:“我——”
徐怀安又一句话怼上:“我什么我,难道你还想自夸不成?”
“告诉你,北莽有你这样的庸才为将,可见率领的这一众北莽士兵也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不值一晒!”
“在你徐小爷面前,你乌通吉就是灶炉里的煤渣,毫不起眼,是粪水里的蛆虫,令人作呕,路边的石子都比你这废物有用的多,你胯下战马,都比你本人表现英勇!”
“就凭你,也配跟小爷决战?”
“没关系,小爷可以屈尊答应你,想打架,你大可进来,小爷不让别人插手,跟你单挑!”
乌通吉整个人都被骂傻了,难听不难听已经是其次了,他从来没见识过,竟然有人能骂起人来一个字都不带停,一口气骂这么久。
他想反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