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不由抬起头看向梁休。
“这几个人,三言两语就挑起了你们的情绪,煽动着你们上街,把这京城搞的一团乱。可你们可曾想过,你们就是闯入了这京兆府,又能如何?”
“把审案的官杀了?还是在案情还未大白天下之前,就把你们心中以为的犯人杀了?要是错杀了怎么办?”
“实话告诉你们,今日在这里挑拨你们出来闹的那些人,跟谋害了十几条人命的案犯,有脱不开的关系!他们是在利用你们,妄图趁着你们这样制造出来的混乱打乱京城的秩序,好叫你们心心念念想要惩处的罪犯脱罪!”
百姓们对梁休信任有加,听到他这么说,登时都傻了眼。
如此说来,他们的所作所为,非但没有帮到受害的百姓,反倒差点害了他们?
一时间,在场的百姓们脸上全都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梁休深深吸了一口气,扫视一圈道:“本宫只希望我大炎百姓,以后能变聪明点,不要被人煽风点火,激起了心中的恐惧!”
他振臂一呼,对百姓们高喊:“我大炎,有法可依,依法治国。无论是权贵豪族,还是平头百姓,哪怕是本宫这个太子,乃至当朝天子!在律法面前都是一视同仁!
“所以,你们要知道,只要律法在,哪怕是你们这样的平头百姓,也没什么好怕的,不需要像今日这般,拿着农具上街,若律法不能保护你们,你们手中的农具,又岂能护得住你们?!”
在场的百姓,有人手里还拿着锄头镰刀,闻言如烫手一般,纷纷给扔到了地上。
想明白了的确是这个道理,他们不过平头百姓,手中的农具也都是耕地用的。
如果当权者真的不站在他们这一边,他们靠着手中的农具,如何与装备精良的官府和军队对抗?
若朝廷真的昏庸到那个份儿上,他们也只能拼命,可现在,明明案子还在审,明明还没有看到结果,为何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梁休看着眼前一幕,没再多说,只欣慰地点了点头。
大炎百姓多半没受过什么高等的教育,本身就是比较愚昧的,道理讲太多了,他们也未必明白,这些只能让他们慢慢体会。
作为太子,他只能通过努力,将大炎的律法给彻底立起来,人人心中有法,以法为根基,大炎才有未来!百姓才有未来……
此时的京兆府内,宋缺和司徒昭南已经确定了案犯们的刑罚,在大堂之上,直接对那些人宣布出来。
梁山听到自己要被斩首示众,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不由分说便嚎叫起来。
“不行!谁敢斩我!我爹是国公爷!宋缺,司徒昭南,你们两个胆大包天,我叫我爹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梁山知道了那些女鬼都是梁休找人假扮的时候,心里恨意滔天,哪怕在堂上跪着,也在心中赌咒发誓,要如何报复梁休。
如今听到自己被判了死刑,更是不服气,当堂大吼。
宋缺手中惊堂木一拍,指着梁山道:“哼!梁山,你简直是冥顽不灵!都到现在了,还想脱罪不成?本官依律判罚,你爹是梁国公又有何种理由杀我?”
“更何况,你最大的靠山,如今也没了!带人犯,梁国公上堂听判!”
梁山倏然一惊。
带他爹上堂?这是什么意思?
他哪里知道,之前审案的时候,梁国公就在后堂听着。梁山认罪之后,炎帝大怒,直接叫人将梁国公等人拿下,交给了宋缺等人。
几个差役把梁国公押到堂上,梁国公扑通一下跪在大堂中间。
梁山一看真是他爹,顿时慌了:“爹……你、你怎么也?”
“还不是你这个孽障害的!”
梁国公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儿子嚣张跋扈,自己如何不知?只是慈父多败儿,梁国公也觉得自己有权有势,便一直护着他。
可今天,他护不住了。
“梁国公,你纵子行凶,包庇罪责,罪大恶极。今日便罢黜你国公之爵位,贬为庶民,明日流放三千里外边境!”
宋缺宣读了对梁国公的判决,梁国公知道这必然是皇帝的意思,只能跪在地上哀叹。
梁山听后心头巨震,他爹不再是梁国公了?那他岂不是……真的要死了?
“宋缺,我家的爵位是世袭的,乃是前朝皇帝封赐,你岂敢——”
“住口!”
宋缺一排惊堂木,眯着眼对梁山说:“国公府家的爵位的确是世袭的,但这爵位,自有梁家其他人继承,与你梁山没有半点关系了。来人呐,把梁家父子拉下去等候处刑!”
大堂左右,立刻有衙役上来,把父子二人架了起来。
梁山这才意识到了恐惧,一个没忍住,裤子都尿湿了。
他惊慌大叫:“不行,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饶命,饶命……”
宋缺冷冷说道:“求饶就完了?死在你手上的女子求饶之时,你可曾饶她们性命了?”
随后,宋缺和司徒昭南把其他案犯也都一一宣读了判决。
原告秦氏听到判决内容,激动落泪,连连磕头:“多谢大人给民妇做主,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