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就是那种自己不痛快,那就大家都不痛快的尿性。
他没让这些老学究退下,就是等着太子来给自己出气。
而这些老学究自然不知道炎帝的心思,加上他们又不相信太子能筹集到大军的粮秣,等着看梁休的笑话,也自然没有离去。
这时听到孔明箴控诉太子的话,炎帝心底莫名一阵戏谑。
他干咳一声,笑了笑道:“大学士近段时间不在京城,很多事情不知道,太子被刺杀了一次,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孔明箴:“……”
这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为了控诉太子,一时间忘记了。
这让孔明箴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自己正怒气满满的声讨,结果,人家连自己都不认识……
孔明箴只好转过身,冲着梁休行礼道:“老臣孔明箴,见过太子殿下。”
“孔明箴?没听说过啊!”
梁休盯着孔明箴,目光来回转动,道:“你很牛逼吗?对着本太子就颐气指使。”
孔明箴被噎得脸色发紫,道:“老臣乃是文渊阁大学士之首,礼法诸多事宜,也都由老臣起拟,礼部施行。
“既然殿下没有一点太子该有的礼法和气度,老臣自然有权指责,让殿下改过。”
其他人相视一眼,也纷纷称是。
梁休闻言舔了舔嘴角,道:“得,本太子算是明白了,你就是变着法儿说自己很牛逼呗。
“崔士忠之前也是这么牛逼……哎,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既然你自认是礼法祖宗,连主管礼法的礼部都得听你的。
“呵呵,那咱们就来说道说道了。”
孔明箴老眼微微一凝,和老夫比礼法,天下礼法老夫能倒背如流。
作为文坛大儒,孔明箴自然不会梁休一提,他就答应,不然怎么显示自己是高人?
他抚了抚胡须,看着炎帝道:“哎,陛下,殿下尚且年幼,年少轻狂,老臣……”
炎帝嘴角微微抽了抽,心说你这老狐狸,不就是等着让朕下旨吗?这样才能证明自己赢得名正言顺。
想要把崔士忠丢的脸捡回来,恐怕最后的结果,却是被太子踩进泥塘里。
炎帝忍着心中的小激动,瞪了梁休一眼,见到梁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才笑着看向孔明箴。
“既然这小子冲撞了诸位爱卿,那诸位爱卿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他吧!反正朕是管不了了。”
孔明箴闻言都有些发懵,你这是管不了吗?看你的脸色,一脸的怡然自得自信满满的样子,明显就是说,你们真不是太子的对手。
孔明箴当时气得心态都要爆炸了,僵硬着脸道:“老臣遵旨!”
话落,他又看向梁休,脸色阴沉道:“不知殿下,想怎么论呢?”
梁休缓步走上前,站到孔明箴的面前,道:“怎么论?自然是信口而来了。
“本太子本来高高兴兴的进宫交差,结果进来就被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说本太子不懂礼?”
孔明箴老眼微眯,傲然道:“这是臣等的职责!”
梁休盯着孔明箴,一步步逼近,道:“行!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这的确是你的职责。
“可是,你忘记了你的身份了。
“你是臣,而我,是太子,你们不是本太子的老师,就算对本太子有意见,也要走正常途径吧?
“你们可以在我父皇吹耳边风,说本太子没有一点太子该有的礼法和威严。
“或者,上个小本本,参本太子一本也没事。
“但是,你们不该用众目睽睽之下指责本太子,这种做法不仅没有半点尊重,而且是非常错误的。”
后面几句话,梁休的声音倏然拔高,回音再大殿上回荡,激昂澎湃。
孔明箴本想着和梁休一番长篇大论,但这时却和一众文渊阁大学士一样傻眼了。
他们没想到,梁休竟然说得如此言辞激烈,针针见血,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他们大错特错了。
炎帝坐在龙椅上,原本堵在心里的一口气,疏了。
扬了扬手,贾严就递过来了一杯热茶。
炎帝美美地喝上一口,然后才目光炯炯地看向梁休。
这小混蛋,骂得好,朕早就想骂了,奈何拉不下面子……
孔明箴想了好半天,才发现肚子种的那点存货,根本就拿不出来对付太子。
他愣了小半晌,才铁青着脸道:“太子殿下这是在断章取义,混淆视听。”
“不错,文坛传承,自然就是礼字,这是礼赋予我们的权利。”
“是啊!太子就是在断章取义,用身份来压制我等。”
“不错,那些御史言官,有闻风奏事之权,这就是礼的表证。”
“……”
文渊阁的一群大学士,也是纷纷附和起来。
炎帝见状,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杯子,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小子接下来,又会怎么出招?
梁休听到这些议论声,也是一脸的无语。
特妈的,还要不要脸了?
御史言官有闻风奏事之权,是律法赋予了他们的权利,这和礼有什么鸡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