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姝摸不准沈案兴的意思，低头委屈道：“爹爹，女儿给您丢人了……”
连一个崔婷婷都斗不过，她的确够丢人的，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捏死崔家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也怪我从前不曾教过你这些……”
到底是自己宠了十几年的女儿，沈明姝低头认错，沈案兴念着她年纪还小，还有改正的机会。
“有相府给你撑腰，区区一个妾室一个奴仆，根本不用将她放在眼里。你的任务就是抓住丈夫的心，早日诞下嫡子，就算有一百个崔婷婷也夺不走该属于你的东西。”
“切莫争风吃醋，与妾室针锋相对，传出去不让人笑话！”
沈明姝乖巧地应了一声是。
“过几天我给你请个嬷嬷送来，这次不要再任性地把人赶到后院养老……”
崔婷婷未必有多聪明，是她捡了个便宜，孔嬷嬷是宫里派给王妃的女官，也是宫里派往王府的眼线，用得好了确实是一个得力的助手。
沈明姝自作聪明，没让人家在身边伺候一天就把人赶到后院养老，孔嬷嬷在宫里待到这个岁数，心思通透，当然要新巴结一个主子，来跟她对抗。
沈明姝被拆穿，尴尬地应了声是。
沈案兴本来还要再交代她几件事情，但是有些事儿他总归不方便开口，等为她寻到合适的嬷嬷再说。
“凡事多动脑子，为父半辈子在官场打拼，不想临老了被人嘲笑不会教养子女！”
上次曜帝的口谕打在他脸上，让他恨不得掐死沈明姝。
“女儿知道了。”
沈案兴教训完，折身回去，周裕还在原地等他。
“岳父大人，小婿日后会好好对待明姝，您放心吧。”
沈案兴入府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沈明姝撑腰，周裕在心中思量了一番，他这个正妃虽然蠢，但却有一个好出身，也是他讨好沈案兴的一个工具。
沈案兴满意地嗯了一声，并不开口解释，两人来到书房。
“您是说父皇让我们在演武场上比试骑射？”
这可是一个出风头的好机会！
周裕跃跃欲试。
众位皇子之中，他的骑射功夫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他每日都下工夫苦练，哪怕是被禁足在府上也没有落下。
要是到时候表现好，父皇说不定就会开恩，解了他的禁足！
“多谢岳父大人！”
周裕的态度十分真诚，沈案兴很满意。
“殿下不用客气，我们是一家人，本来就该互相协助。只是殿下日后行事不要那般鲁莽了。”
周裕一直怀疑他是被人算计的，但是一个不了解自己的人，怎么能设计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局来对付他呢？
是他身边的人出了内应，还是……
他摇摇头收回思绪，沈茉冉这个女人有点邪门，将她跟司一珞放在一起更邪门。
暂时先不去研究。
送走沈案兴，周裕取下挂在墙上的弓箭，去院子里练习射箭。
崔婷婷在不远处看着，不敢上前。
“嬷嬷，你说王妃会不会跟相爷告状？我的事情要是连累家族该怎么办？”
孔嬷嬷原本也有些担心，但是让人去沈明姝院里探查情况，得知沈明姝肿了半边脸，她的心就放下去了。
“相爷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插手殿下内宅的事情！”
见崔婷婷还是担心，她自我安慰道，“有相爷撑腰，王妃娘娘若是想收拾我们，早就动手了，看她今晚会不会来找茬就能猜出来相爷的态度，姨娘只管放心，我赌她不会来找麻烦。”
俗话说得好，宰相肚里能撑船，沈案兴要是连这点肚量都没有的话怎么能爬到如今的位置？
孔嬷嬷吩咐丫鬟去备上茶水，连托盘一起塞给崔婷婷。
“殿下练习骑射肯定口渴，姨娘给殿下送些水喝。”
场上周裕搭箭上弓对准靶心，嗖的一声，羽箭破空飞去，正中靶心。
崔婷婷心中一颤，上前娇声道：“殿下喝口水吧。”
她的眼神之中满是崇拜，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后，便站在他旁边，瞅着插在靶心上的箭矢，抚掌道，“正中靶心，殿下真厉害！”
周裕动作优雅，放下水杯笑道：“这算什么厉害，靶子只有五十米，靶心还钉在墙上不能移动。”
他又从箭筒里抽出一根搭上，瞄准靶心，嗖的一下，又插在靶心上。
“演武场上的靶子在二百米外，还是移动的，要想出彩并不容易。”
崔婷婷迟钝地思索了一会儿，无辜道：“但是妾身就是觉得殿下好厉害，妾身连弓都拉不起来。”
女子娇憨可爱，周裕失笑道：“你跟我比啊……”
崔婷婷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周裕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
无巧不成书，这一幕恰落在刚赶过来的沈明姝眼中。
她肿起来的半边脸敷了冰块儿，暂时消肿了，但是跟另半边脸颜色不一样，好不容易擦了脂粉盖住。
沈案兴走后，她也反思了自己，夫为妻纲，不管怎么说，她在周裕面前说那番话本来就不对。
打算过来道歉，结果又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