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珞脚步一顿,姒海判断出在里面挨骂的是魏赫言,急忙推开书房的大门,垂着脑袋走到里面跪下禀道:“皇上,司大人带来了。”
曜帝吸了口气,开口道:“让她进来。”
姒海瞧见自家督主的帽子上挂着茶叶梗,正往下淌着茶水。
艰难地移开目光出门,用口型跟司一珞说着魏赫言受罚,让她小心。
司一珞进到里间,跪地参拜。
“免了!”
曜帝语气不耐烦,司一珞余光看见魏赫言低头跪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曜帝没开口之前,她也不能问。
坐在上手的曜帝吐出一口气,问道:“司卿掌管着整个大周朝的情报和眼线,裕王府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司卿知道吗?”
司一珞心中一咯噔,又看了一眼魏赫言,眉头皱起。
周裕已经被关了禁闭,还能作什么妖?
还连累的曜帝发这么大脾气迁怒魏赫言……
仔细思索,裕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确实不知道,硬说知道,下一句就穿帮了。但她若是直接说不知情的话,曜帝估计会更生气。
进退都是坑。
“回皇上,今日散了早朝,臣才刚走到衙门,消息还未来得及查看。”
曜帝默了一瞬,问道:“朕记得你在径山寺时把老五身边的随从带回诏狱了,这么几天了,审出来些什么,怎么也不见上报?”
魏赫言抬眸看了她一眼,薄唇抿着,当着曜帝的面,他也不能给她传递什么消息,只看了一眼便又移开目光。
那份口供就在她怀里揣着,司一珞犹豫一番回道:“皇上恕罪,臣进宫之前,下属才刚把口供放在臣的桌案上,臣还没有核对,便没敢带进宫,臣这就命人回去取。”
“算了,不急在一时。”
曜帝并不执着那份口供,看来应该不是口供的问题。
“裕王中毒了。”曜帝看着她,平静的语气下蕴藏着深意,“昨天晚上毒发一夜,今天早上才报给朕请了太医。”
“谋害皇子这么严重的事情,朕的左膀右臂,赫言和司卿你们两个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收到消息!堂堂皇子都能被人悄无声息地下了毒,那朕呢?以后朕还能睡一个安稳觉吗?”
司一珞总算抓到问题的症结在哪儿了,曜帝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舒美人下药一事给他留下阴影了。
按说这么大的事情,消息一定能传到她和魏赫言手中,但是两人都不知道,就说明曜帝让人封锁了消息。
为什么要封锁消息……就是为了试探她跟魏赫言!
他们两个若能据实回答,没有想着蒙骗他,他便能安心,至少他们两个都是可靠的。
司一珞一阵后怕,冷汗霎时就冒了出来,感觉揣在怀里的那份口供无比滚烫,刚才她若是脑子不清楚,直接把这一份口供拿出来,这会儿她头上就被扣了一顶栽赃嫁祸的帽子。
这身官服不保还是小事儿,只怕大周朝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朕前脚才刚惩罚老五闭门思过,后脚老五就被人投了毒,此事非要查清楚不可!”曜帝气愤道,“老五再不争气,也是朕的皇子,朕倒想看看背后是谁这么容不下他!”
司一珞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是。
“下官亲自去查。”
曜帝嗯了一声,开口道:“都起来吧。”
魏赫言跪久了,起来时踉跄一下,撞到司一珞身上,被她顺手捞了起来。
“你们两个对朕忠心耿耿,朕自然是信你们的。朕年事已高,也该考虑储君的人选了,你们两个就是朕的眼睛,要替朕去看,去考察几位皇子的品行。”
“储君关系到黎民苍生,不能大意,从今天开始,每日将皇子们的言行记录送到宫里,朕会亲自查看。”
两人齐应了一声。
曜帝又赏赐了一堆东西,这才挥手让他们两个退下。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司一珞跟魏赫言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出了嘲讽。
“司大人要出宫吗,奴才送您一程。”
御书房外御前侍卫以及伺候的内侍分立两旁。
“不敢劳烦督主。”
“不劳烦,司大人请。”
司一珞侧身让了让,两人并肩往外走,等到走远了,魏赫言才开口说道,“这个案子,劳烦司大人好好查查!”
他在好好查查四个字上语气加重,以司一珞对他的了解,他怀疑周裕中毒是他自导自演的把戏。
学着周荣自己设计一场刺杀,来让别人同情。
靠着这一场刺杀,周荣在曜帝面前确实扳回了一局,但是这场刺杀纰漏太多,人心不好控制,这才给了司一珞契机查到真相。
周裕的毒若真的是他自导自演,整个环节可能只需要他一个人就能完成,要想查出来很难。
司一珞知道他会在暗中相助,毕竟他也不是泥捏的,容不下他的算计。
阴沟里翻船的滋味让人难受。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不用他交代,司一珞也想把周裕弄死了,太恶心人。
若是没有他中毒这回事儿,司一珞凭着怀中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