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珞趁机把今天查案的结果告知,周湛叹道:“背后之人,布局已久,司大人尽力即可。”
说完案子,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不吐不快。
“司大人跟魏督主……魏赫言此人心机深沉,司大人当心。本不该我多插嘴,但是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司一珞是个重情义的,周湛提醒过,也不多言,拱手道:“慢走。”
待回到府上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因着大雪,项骁没能赶回京城,魏赫言也在宫里没回来。
司一珞围坐在被子里,难得有清净的时候,一团两团乱糟糟的事情冒出来,在爱情里,都会有迷茫和不确定。
但是她有一点很确定,那就是她对魏赫言的心思,两辈子都没有变过。
城墙上他的那个眼神,现在回想起来也不全是冰冷,或许是隐忍,或许是伪装,他当时是不是有什么迫不得已?
越想越没有答案。
她摇摇头,现在想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晚上的梦里都是混乱的拼杀打斗,她与姒海突破城门,眼看着生机在望,但是那一刻,她的心是死寂的。
城门烧起大火,热烈的颜色给青灰色的梦境添上浓重的一笔,到处都是死尸,但是梦里的自己恍然意识到,她出城不是为了逃命,是为了……与对面的叛军厮杀。
叛军?
梦里回忆起更多细节,司一珞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让她适应了好一会儿。
盛文元年,有叛军作乱逼至京城!所以那天晚上,袭击她跟姒海的是叛军!
周裕为了除掉她,跟叛军联合,却被叛军攻开城门,魏赫言上城楼是为了阻止叛军?
司一珞觉得有点冷,起来倒了杯水,灌了一口才发现水也是凉的。
时间过去太久了,她也不确定这些记忆是上辈子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她为了给魏赫言开脱做的梦。
她现在虽然跟魏赫言关系亲密,但是那件事情一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却又没办法证实。
尽管已经很理智地区分上辈子和这辈子,她还是时不时就要自寻烦恼一阵子。
从床底下摸出来半瓶子烈酒,灌上两口身上暖和了,这才重新躺下。
胡闹完收拾好正准备睡觉
。的周湛把今天跟司一珞说过的话报备给沈茉冉,原本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沈茉冉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你让阿珞当心魏赫言?”她的语气里满是惊讶,停顿了片刻,打了个哈欠叹道,“那我们就祈祷这件事情不要传到魏赫言耳朵里吧,否则咱们两个都别想好过。”
魏赫言这个人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别看他现在对他们客气,真要是动起手来,他才是最不客气的那一个,上辈子他什么坏事儿没做,逼死一个两个皇子王爷那都是家常便饭。
该问问他,前面早逝的几位皇叔跟他有没有关系……
“如果当时没有第三个人听见的话,阿珞肯定不会往外说。我现在倒是担心阿珞,别看她外表坚强,心思其实很敏感,很多事情只会憋在心里。不知道她今晚能不能睡得着。”
夫妻俩的床头话,没什么讲究。
“那我这是好心办了坏事了……魏赫言,怎么会是韩王叔呢?太不可思议了,也让我太难接受。”
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不能受的气,这样的人,会甘心居人之下吗?
两人成亲时间虽然短,但是沈茉冉就像是能看懂他内心所想一样,他没有说出口的言外之意,她能敏锐捕捉到。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应该信阿珞,不管魏赫言是真心还是假意,阿珞都可以收服他。”
自家王妃对司一珞有近乎疯狂的信任,让他既羡慕又嫉妒。
“睡吧。明天小年,还得早起呢。”
新年的鞭炮声让盛京城到处洋溢着喜气。
项骁终于赶在晌午之前杀到司一珞府上,短短几个月未见,他的络腮胡爬了满脸,一见面就提着两坛子酒砸在桌子上。
“军营里不能喝酒,憋死本世子了!”
天冷,他有一个来月没洗澡,天天训练都要出汗,捂出来一身味道。
陈卓捂着鼻子嫌弃道:“世子啊,离开我们,你现在越来越粗糙了,以前在关城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邋遢……您老去大街上瞅瞅,就连乞丐过年都知道讨一件新衣服穿。”
项骁怒道:“臭小子,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吧,都敢取笑本世子了?”
陈卓吐吐舌头,贱兮兮地说道:“有本事你来
。打我呀!”
敌军在城外骂战三天能拒不出城迎战的项骁三两句就被他激起火气,二话不说跟他打在一处。
陈卓跟一只猴子一样到处乱窜,项骁追着他爬高上低,你来我往。
司一珞略有些无奈,男人这种生物,不论年纪大小,至死都是这么幼稚。
斜靠在门框上晒太阳的项云瞥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只有那两个人那么幼稚,其他人才不会像他们那样。
看了会儿热闹,陈婶子吆喝着吃饭了,他们两个也没有要停的打算,反而将战场转移到屋顶,屋顶的积雪被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