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太医了……”沈茉冉拿了方子,“不知裕王殿下能不能帮忙抓药?夫君这边离不开人。”
“多谢裕王殿下。”
将人都打发出去,周湛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径直走过来。
沈茉冉被他抵在门上,捏住下巴。
“你跟周裕又是怎么回事?盼着我死?”
病秧子哪里有半点病弱,碧桃被他的一身杀气吓到了,咕咚咽了一口吐唾沫,解释道:“殿下,我家小姐绝对没有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您要相信我家小姐!”
沈茉冉眸光狡黠,眨巴着眼睛反问道:“殿下怎么动了这么大火气?妾身只是想让殿下看清楚自己亲兄弟的真面目而已!殿下心善,对方可未必盼着您好……”
周湛不是气周裕盼着他死,而是气他还没死呢,就有人惦记着他的人!
“殿下,妾身从前受的委屈,您现在体会到了吗……”
少女眼神无辜,像小鹿一样惹人怜爱,周湛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恼道:“不准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碧桃捂住眼睛转过去。
“今晚我要给禄王叔守灵。”
沈茉冉点头道:“禄王叔是长辈,我们应该为他们守灵,只是你若不病一下,恐怕会引起怀疑。”
所以她才出此下策。
周湛知道她的担心,喃喃道:“总不能一辈子装病吧……”
他装了太长时间,但是眼下时机未到,他的羽翼还是太浅薄了。
沈茉冉摇了摇头,毕竟不是在自家府上,该小心隔墙有耳。
“我知道。”
他自己回去躺好,等下人端来汤药,一点一点喝完,才在沈茉冉的搀扶下再次回到灵堂。
……
“他替禄王夫妻俩守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曜帝用着早膳,魏赫言在一旁伺候,万忠在曜帝耳边耳语一番,说了什么一字不落地落入魏赫言耳朵里。
曜帝放下筷子,魏赫言接过内侍端着的茶水递过去,又拿了空杯子接了曜帝的漱口水递给内侍。
“禄王无子,他既然这么孝顺亲叔叔,不如将他过继到禄王名下。”
司一珞踩着点进来,听闻此话心中一惊,下意识去看魏赫言,只见魏赫言几不可见地对她摇头。
把准备劝谏的话咽下,她刚推举了主考官的人选,若是再开口为湛王说理,只会引来曜帝的猜忌。
曜帝像是也拿不准主意一般,继续说道,“沈相和伯阁老都过来了吧,禄王的丧事该怎么办,走,去听听他们的章程。”
司一珞退到一边,等曜帝从身边经过,落后几步与魏赫言错开。
姒海冲她眨眨眼,请她走在前面。
沈案兴和伯安已经在御书房外等着了。
“朕有意将湛王过继到禄王膝下,为禄王扶灵,延续香火,诸卿怎么看?”
沈案兴与伯安对视一眼,这个决定……明显不合适,但是沈案兴是湛王的岳丈,按理说他该避嫌。
他也确实避嫌了,侧身看着伯安问道:“不知伯阁老怎么看?”
这件事情对伯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样的话,就彻底绝了湛王殿下的争夺储君的可能,但是……周湛本就是个病秧子,他是不是过继给禄王并不影响大局。
不过,若是能过继另一位有可能争夺储君之位的成年皇子对他更有利!
揣摩着圣意,伯安斟酌道:“皇上,禄王殿下按照亲王礼下葬,礼仪繁琐,若是过继湛王殿下为丧主主理丧仪,臣担心湛王殿下的身体撑不住……”
“丧仪自有礼部操持,无须他过多出面,朕只是不想让禄王府绝后……”
曜帝铁了心要把周湛推出去,伯安察觉出圣意,不死心道:“但是湛王殿下身子弱,万一……恐落人口舌。”
会说什么大家心里清楚,选了一个病恹恹随时撒手西去的儿子过继给英年早逝的弟弟,传出去并不光彩。
曜帝也正是有这个担心,毕竟因为流言,最近各个衙门的大牢里人都装满了。再抓下去就该民心动荡,国朝不稳。
“皇上若想全了这份情谊,不如另外挑选一个年富力强的皇子过继,正好可以借此告诉世人,皇上您关照兄弟,传言便可不攻自破。”
这番话说进曜帝心坎里,他有不少儿子,过继一个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人选上……
伯安暗中瞥了沈案兴一眼,提议道:“臣觉得裕王殿下正合适。”
周裕到处拉拢朝臣,先是搭上包帆,后又搭上沈案兴,沈案兴已经有一个女儿做了王妃,另一个女儿若也做了王妃,到时候周湛虽然是个病秧子,但是却可以助力裕王争夺。
包帆的反叛没有连累到周裕,但是曜帝心里对周裕已经产生怀疑了。他也够狠,已经有了身孕的妻子说丢就丢,一点不顾念情分。
这样的狠人,将来会是宸王殿下的劲敌!
“裕王?”
曜帝有些心动。
司一珞暗中松了口气,若是将周裕过继给禄王,那就好玩儿了。
沈案兴一眼看破伯安的心思,开口道:“臣倒是觉得贤王殿下更合适过继,既然要堵天下人的嘴,为何不挑选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