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利刃上反射着她的脸,映着她尚显青涩的五官。
他是不是做戏套她的话,只需刀尖抵在他心口上试探一番就知道了。这么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刀尖触碰到皮肤骨肉,她熟知各种杀人的技巧,只需向前轻轻一送,她上辈子的仇与这辈子的所有危机就都解了。
躺在地上的人双目紧闭没有一丝反应。
他不信任何人,自然也不会这样毫无防备地将心脏的位置暴露在她面前。
他是真的醉了。
司一珞纠结半晌,匕首掉在地上。她没有办法对他下手!
只要一闭上眼睛,过往他对她的好就在眼前浮现,从捡她回来,到手把手教她习武,教她安身立命的本事,教她人生道理……
她爱惨了他,心也早就被乱箭射得千疮百孔。
他熟睡的侧颜近在咫尺,司一珞伸手抚上,一滴滚烫的泪砸在他脸上。
“魏赫言,你我两不相欠……”
别再来招惹我!
否则,她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少女起身离开之后,魏赫言睁开眼睛,手指擦拭脸上的湿痕,脑袋晕乎乎的,看了半晌才发现是她的眼泪。
她没杀他。
她还哭了。
今天晚上的试探也不是一无所获,但是结果却让他并不满意。
在她的上辈子,是他辜负了她?
郁闷地捞起酒壶灌了一口,随手将酒壶摔在地上。
“来人!”
姒海第一个冲进来,看到满目狼藉,心中暗想,不愧是督主,看起来还挺激烈……只是,司大人呢?
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一束凉风,他抖了抖,弯腰将自家督主扶起来,急忙拿来醒酒丸。
“督主,您不是事先吃了醒酒丸了,怎么还醉得这般厉害?司大人的酒量很好?”
司一珞的酒量至少是比他强,原本打算灌醉她套话,结果几杯下肚,他感觉不妙,这才临时换了思路,装醉套她的话。
再说他也不全是装的,他对她做的事情是他一直想做的,在梦里梦到过的。梦里,少女的眸子冷清,身子却很软……
他抬起左手,这只手,今晚碰到了她的皮肤触感……很值得回味。
他看上的人,就必须是他的!
“从今往后,盯紧司一珞的一举一动,再派人去警告周裕跟周昌,让他们收敛些!”
司一珞路上整理好衣衫,准备回房平息一下心情,谁知道项骁从二乔处得了消息,守在她房里。
她面色通红,神情慌乱。
“你没出什么事儿吧?”
司一珞吓了一跳,虽然路上的冷风已经让她清醒了不少,但是她仍旧心悸。
“我没事!”
项骁审视着她。
“你这样不像没事的样子!”
项骁虽然表现出大大咧咧的性子,但实际上是个心细的人,若不告诉他实情,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但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将门窗都关上,灌了三杯水才开口道:“魏赫言试探我,我趁着他喝醉,差点动手……”
“他怎么会喝醉……”项骁第一反应也是不可能,他如果这么没心眼,早就死八百次了,所以,“他在试探你!”
司一珞点头。
“所以我现在后怕。”
在项骁眼里,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初涉朝堂,怎么斗得过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能在一群狐狸中明哲保身,已经很厉害了。
惹上魏赫言,任谁都会害怕。
“不用怕,你没有动手,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有我和项云在,一定会护着你!”
司一珞嗯了一声,却不想让他掺和,毕竟他是西平侯世子,万一被人攻讦,会牵连西平侯。
“没事了,大家都在后院等着呢,二乔那个小丫头把你今晚的装扮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大家都好奇。”
他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赞道,“确实好看。”
“我想换下来。”
今晚魏赫言也是同样的装扮,她感觉别扭。
项骁阻止道:“以前咱们在关城,条件有限,你整天一身男装也就算了,如今在京城,你又身居高位,库房里的料子堆得都快发霉了吧!你这么穿挺好看,以后多做几件!”
“陈婶子他们还没见过呢,今天过节,别让大家白等一个晚上!”
司一珞被劝得妥协了,陈婶子就像长辈一样照顾她,项云与项骁拿她当家人,她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
后花园里,予墨跟言礼脖子伸长,等的花儿都谢了,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司一珞。予墨起身被言礼绊了一下,摔到旁边。
“你干什么?”
言礼迎上去,惊艳道:“大人今天晚上好漂亮!”
予墨落后一步,也不示弱,将他挤开,捧上自己护了一晚上的小黄瓜。
“大人,这是小人自己种的,清脆可口,您尝尝!”
司一珞正觉口渴,拿了一根笑应道:“好。”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今天晚上桌案上摆的果蔬,虽然不全是他们种出来的,但是已经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