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骁,慎言。”司一珞提醒道,“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祸从口出,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一顶谋逆的帽子扣下来,侯爷也要受牵连。”
项骁呸了一声,正色道:“留在京城就留在京城,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你说对了,京城就是一滩浑水,怪不得我爹不让我来呢。”
“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司一珞深思熟虑之后开口道,“我想办女学,收一些阵亡将士的遗女孤女。”
她只说了前半段,后半段话咽了下去。
“办女学好啊!”项骁没什么心眼的说道,“咱们的兄弟上前线拼杀,最不放心家里,家里有男丁的还好,若只剩孤儿寡母,那就只能等着被吃绝户,被逼着走投无路。”
“若你能收留他们,对她们而言也是一条出路。这个忙我不是帮你,我是帮前线的弟兄们。”
“不过你上哪儿弄钱?”
司一珞眉头扬起。
“我暗中收的那些礼,总得找个地方散散,要不然被对家抓到把柄,我也得倒台。”
项骁嘶了一声,上前勾住她的肩膀,痞里痞气道:“行啊你,飞黄腾达了,走,喝酒去!”
司一珞拍开他的手,嫌弃道:“大白天喝什么酒,我得去衙门了。还有,赶紧把你家的府邸收拾一下从我这儿搬出去,跟我走得太近,对你而言不是好事。”
……
按照周湛给的方向,司一珞派人去查,荣王府的护卫就是最后抛出来的饵,护卫一家都被灭了口,追查凶手又查回荣王身上。
忙这件案子忙了三天,司一珞看着下属递上来的卷宗,叹了口气。
周裕利用司一珞不成,不得不铆足劲儿查案,找到了公西淳案发前一天见过周昌的证据,但是也只能证明两人见过面,却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一切都直指荣王。
“大人,裕王殿下来了。”
司一珞放下卷宗,起身迎接。
“司大人先看过这些。”
司一珞看过他查到的东西,与她桌案上摆着的卷宗相差无几。
周裕有能力,有野心,若不是早知他会过河拆桥,倒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案子查到这儿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将这些递上去,请皇上定夺吧。”
周裕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他想借司一珞的手。
“本王能查到这些,全部仰仗宋百户和段百户。司大人麾下人才济济,两位百户大人为了查案尽心尽力,本王要这份功劳无用,不如司大人着实禀报,首功该是他们的。”
宋业和与段来相视一眼,眉间压不住喜意。
司一珞将两人的表情收归眼底,周裕在拉拢人心上果然有过人之处。她若压着两人的功劳,必然要造成上下离心,她若顺水推舟呈报上去,宋业和与段来日后怕是会对他感激不尽。
当真是雁过拔毛,一点亏都不肯吃。
段来抱拳说道:“下官不敢跟殿下抢功,查案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
“首功自然是殿下的。”司一珞开口打断,“不过你们两个也有功劳,我一并报上去,该给的奖赏不会少了你们。”
“宴会定在酉时,殿下也该回府准备了。”
周裕起身道:“那本王就先告退了。”
“下官送王爷。”
段来将周裕送到衙门口,折返回来发现上司的面色很沉,心里一咯噔。
司一珞提醒道:“你们两个是刚提拔上来的百户,想立功我能理解。不管协助谁查案,只管尽到本分就够了,不需要巴结讨好谁,小心被当了枪使。”
“大人,下官只是……”
段来想解释两句,发现无从解释,他确实想立功,也确实对裕王施展的善意心怀感激。
宋业和沉稳些,开口道:“大人是提醒我们不要跟皇子们走得太近,也不要跟朝臣走得太近。不管谁赏识,咱们只效忠皇上。”
“大人,下官受教了。”
段来急忙跟着宋业和行礼。
司一珞淡声道:“你们明白就好,专心本职,你们做的,我都能看见。”
若不是看见他们的踏实沉稳,也不会提拔他们做百户。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一个都不舍得给别人。
周裕想来占便宜,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两人齐声应是。
司一珞将两份卷宗整理好带上。
“这次百花宴,皇上命我们与魏赫言一起负责宫中安全,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进宫。”
锦衣卫掌侍卫仪仗,每天早朝午门前值守的就是锦衣卫,殿议廷议负责安全护卫的也都是锦衣卫。
锦衣卫中千户百户各有各的职责,宋业和与段来主要负责查案缉捕,是以并没有进宫当差的机会。
带他们进宫当差,有机会在皇上面前露脸,也是一项殊荣。
“多谢大人!”
周裕挖的坑被她无形化解,但是并不代表着她就省心了。
今天晚上的宴会才是重头戏,已经能预见这场宴会不会太平。
……
这几日天气很好,宴会在御花园举行,宫人从早上开始布置宴会场地。
姚黄、魏紫、豆绿、二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