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北书一愣,无言笑道:“小人哪里有什么目的……小人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靠山罢了。”
“寻常女子,大多需要男人护佑,但是小人的身份……”他无奈一叹,模样神态,当真是我见犹怜,“小人身为男子,且还挣脱不了身上的桎梏,司大人以女子之身顶天立地,着实令人佩服。”
司一珞打算等项骁回来,就带他回去,与其在风花雪月上挥金如土,不如将钱花在实处,一个普通兵卒阵亡的抚恤金只有八两银子。
戍守边疆,保家卫国的热血男儿的一条命,还比不上一朵绢花贵重!
当真是讽刺。
跟北辽小打小闹,可能阵亡十来个兵卒,中规中矩打一场,差不多牺牲两三百人,一旦拼个你死我活,阵亡的将士就得用千万计算。
这些年,最和平的年份,每年光凉州卫阵亡的将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抚恤金折算下来也有小一万两银子。
最近两三年,双方时常爆发大规模的冲突,这一季,西平侯报上来的抚恤金就有四五万两。
司一珞盯上礼部的进项,吹了一声口哨。
暗处一条人影现身出来,她吩咐道:“盯着这些银子,别进了贪官污吏的口袋。”
下属应了声是。
站在旁边的岳北书将她的吩咐听得一清二楚,惊讶的半张着嘴巴。
“司大人一点不避讳吗?小人会不会被……”
他大拇指在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很接地气。
司一珞神色不变。
“你还够不到被灭口的级别……”
项骁满面怒气的从巷子里出来,嘴上骂道:“什么下贱东西……”
抬头看见司一珞,他的话卡了半截。
“里面空气太污浊……”他觉得自己找的理由太蹩脚,于是干脆不遮掩了,“别告诉我这你都能忍?我要是你,早就把那些腌臜地方查封了!还留着他们过年?”
司一珞满不在乎的笑着。
“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走吧。”
“去哪儿?”
司一珞看向岳北书。
“北书公子不嫌弃我们两个穷酸,咱们就去伶音阁坐坐。”
她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自己,岳北书虽然看不出来,但是能感觉到。原以为又要无功而返。
“当然不嫌弃,谁敢说您是穷酸……”
伶音阁与芙蓉阁相隔不远,但是却没有其他青楼热闹,台上一位青衫公子正在跳舞,纤细的腰肢上缠着一圈银铃铛,将柔弱和妖娆淋漓尽致的展现。
换来的不是喝彩,却是台下猥琐的目光和时不时伸向台面的咸猪手。
男妓的地位比女妓更低,没有说不的权利。
司一珞看着场中刚表演结束就被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拉入怀中的青衫公子,摇了摇头。
一进来伶音阁,项骁屁股上跟长了针眼似的,浑身别扭。
岳北书给他们添上茶水,起身道:“该小人上台表演了,请司大人捧场……”
……
“督主里面请。”
筱雨楼金碧辉煌的大堂之中,芙双抱着琵琶上场,端坐在台子左前方,屏息凝神。
锃锃两声金属碰撞声,芙越一身黑衣红裙,持剑出场,台下瞬间就沸腾了。
魏赫言在二楼雅间落座,视线扫过大堂疯狂的人群,眉间有不耐烦闪过。
“多谢督主款待。”萧破云举起手中的茶盏,“破云以茶代酒,先敬督主一杯。”
魏赫言举杯轻抿,视线里,一个头戴绢花,身穿宝蓝色圆领长袍的年轻男子挤进人群。
此人正是项骁。
在他身后找了一圈,没看到与他同行的人。
魏赫言眼尾一沉。
姒海低头问道:“督主,可有其他吩咐?”
“没有。”
他的回答如台上少女的动作一般干脆利落,姒海却觉得差点什么,目光在人群中打量。他没见过项骁,寻了满场也没发现端倪,不知道自家督主哪里不对劲。
“芙双姑娘的琵琶乃是京中一绝,芙越姑娘的剑舞也令人折服。不知破云公主觉得如何?”
萧破云的心思并不在台下的表演上,她在想怎么能跟线人联系上。
余光打量着来往的小厮丫鬟,刚才在街上走了一圈,按理说接头的人也该出现了。
“很精彩。”
萧破云收敛心神,赞道,“至尊御殿受捷奏,六军张凯声如雷。一人一琵琶便弹奏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与芙越姑娘的剑舞相得益彰。”
“公主博学。”
魏赫言赞了一声,放下茶杯不再言语,垂眸看着杯中茶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人给贵客倒酒。上好的桂花酿,督主慢用。”
小厮倒酒的间隙从桌子底下给萧破云塞了一张纸条,低眉顺眼的倒了酒之后悄声退下。
气氛尴尬。
萧破云起身打破尴尬:“茶水喝多了,督主见谅。”
姒海回头,身后的小太监无声跟上萧破云。
一曲罢,芙双和芙越收获颇丰,无疑给接下来出场的人造成了压力。
台上的新节目是独舞,比起芙越的英姿飒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