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堤长椅。
青年拿着穆春桃刚买来的面包狼吞虎咽。
张凡叹息着把水递给他：“慢点吃，不着急。”
青年畏畏缩缩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矿泉水。
谢谢。
他用手语比划着，神情吃力又认真。
张凡笑了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青年手腕，一朵黑色的罂粟花纹身盛放。
这是……
黑罂商会的图腾！
张凡笑意僵住，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青年见他色变，茫然打手势询问怎么了。
张凡面无表情退后，将妻子护好，随后四下打量着，精神紧绷到了极致。
没想到。
他千提防万小心，还是被黑罂商会抓到了漏洞。
“好聪明的局。”
“借我善念接近我，然后趁我不备杀我全家，对不对？”
“可惜你露馅太快。”
张凡捏了捏拳头，看着青年冷笑：“你不需要再装了，出手吧。”
青年一脸茫然，不停询问怎么了。
张凡冷笑，只当他在分散自己注意力。
黑罂商会既然对他出手，那就不可能这么简单，暗地里说不定埋伏有人。
他要神经紧绷，全力戒备。
青年没得到张凡回应，但注意到张凡戒备无比的盯着他手腕图腾。
他想到了什么，亮出手腕上的黑色罂粟花，神情微微黯然的比划：您是因为这个图案对我有敌意的吗？
在张凡警惕的皱眉中，他苦笑比划起来——
原来哑巴青年是从黑罂商会的地下基地逃出来的，名叫叶川，很小就被黑罂商会当做人形杀戮机器培养。
每天都要泡透支生命潜能提升实力的强化毒液。
扛得住毒素入体，就能得到超人实力，身体机能大幅度提升。
扛不住，则只有死路一条。
跟他同一批次的孩子，近九成是在初期的痛苦折磨中死去。剩下的，大部分也在后续的残酷培养中暴毙。
叶川原本是健全人，就是在泡毒药水的时候被毒成了哑巴，勉强撑过去，但在后来的洗脑，养蛊等等过程中不堪痛苦，带着妹妹，寻机逃了出来。
看着哑叶川诚恳，没有一丝恶意的眼神，张凡稍微放松了些紧绷的神经。
“一百个人初期就要死九十个人，后面还要死人，就算有人撑到最后，也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机器野兽……”
张凡捏了捏拳头，脸色很不好看。
“把人当成试验品，当成牲畜，视人命如草芥，这黑罂商会实在太过于邪恶！”
叶川继续比划：
他和妹妹从地下基地逃出来后流离失所。
他妹妹情况比他还糟糕一些。
左耳失聪，双腿残疾，一只眼失明，一只眼只能看清十米范围的东西，生活都难以自理，只能让他供养。
偏生他又没有身份证明，到处都找不到工作，只能捡一点别人不要的食物裹腹。
又遇上这段时间江城为了市容市貌在清理流浪汉，听说那些当官的为了省钱省事，把流浪汉一车车的拉到深山老林，丢下，不管死活。
这样的情况他没问题，可他妹妹却不行。
生活自理都成问题的小姑娘，一旦被丢到那种地方，是活不下去的。
“我怕我被强制带走，没人照顾我妹妹了，所以根本不敢像以前那样，光明正大的翻垃圾桶。”
叶川比划着。
“今天是实在没办法了，我跟我妹妹已经饿了好几天了，顶着被发现的风险跑出来，刚好看到狗碗里的白面馍馍，没忍住，这才没经过允许就拿走了……”
如今这世道，人皆冷漠。
大家根本没有给予弱势群体善意的耐心，见到后不往弱者身上吐两口唾沫，已经是仁慈的大好人了。
张凡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以你的身手，想吃饱饭其实很简单的。”
偷窃，抢夺，只要他愿意，真没人能奈何他。
叶川摇摇头，“侠不以武犯禁，我虽然记不起这句话是从哪儿看的了，但我觉得很有道理。”
“再厉害的拳脚，都不能对向自己同胞。”
张凡又想起先前那大娘打他，打得他头破血流他都不还手的画面，叹息一声。
灵力检测下，他知道，叶川没有说假话，更没有敌意恶念，一言一语都是内心真实想法。
“恩人，我真的没有刻意接近你，对你更没有恶意。”
叶川神情认真，再度解释：“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把控制我的口诀告诉你……”
控制口诀？
张凡一怔。
叶川连忙解释——
原来黑罂商会为了控制好他们这些杀戮工具，会在他们大脑中植入芯片，只要念出特定的词汇，就能像控制木偶一样控制他们。
叶川是在被植入芯片后才逃出来的，只要一对他说特定的词汇，他就会失去自我，任凭使唤。
张凡得到口诀后，神情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操控你杀人放火？”
“恩人不会的。”
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