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带着萌萌回家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后，马不停蹄的赶向医院。
中心医院是江城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人来人往，日进斗金，挂号取药的病人排了一队又一队。
张凡到妻子所在的病房时，看到医生和几个护士正张罗着给妻子剃发。
“你们干什么？”
他猛地冲进去，拉开那个拿着剃发刀，正准备开动的护士。
“老公？”穆春桃扭头看到是他，黯淡眸子里顿时有了一丝彩光。
张凡问道：“春桃，怎么回事儿？”
穆春桃咬了咬下唇，没吭声。
站在一旁的李医生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冷淡道，“你妻子被诊断出胃癌，我们给她剃发是为了减轻化疗脱发对患者造成的心理阴影，还请不要妨碍我们。”
什么？胃癌？
想到癌症的低治愈率高死亡率，张凡这一瞬间感觉天塌地陷，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被确诊癌症了呢？
怪不得春桃一直给他打电话。
他都不敢去想，在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害怕，多么的无助。
可她知道自己在忙萌萌的事儿，怕他分心，愣是一个字儿都没有透露！天大的惶恐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扛……
“什么时候的事儿？”张凡眼圈发红，撑着墙勉强问道。
穆春桃低着头不敢看他，嗫嚅着开口：“今天下午出的检查报告，初步确定是胃癌，后续还要做一系列的检查进一步确定胃癌的分期与类型……”
“黑便，乏力，消瘦，腹痛，胃功能絮乱，种种临床症状已经表明你老婆就是胃癌。”医生冷冰冰道：“今天就去把治疗费用交了，预交五万，最好快点。”
五万？
张凡拳头不由得捏紧了。
五万块，五万块！他把家里所有银行卡掏空也凑不出五万啊！
还只是预交！
一边是没钱的绝望，一边是需要救命的妻子，张凡只感觉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喘不过气来。
“医生，预交款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他强扯出一个难看笑容：“能不能少点……”
“五万块还多？五万块还多？”一旁的漂亮护士像是听到了什么刷新世界观的事儿，一边翻白眼，一边浮现满脸的鄙夷：“不想给老婆花钱就直说嘛……”
“我们中心医院的病房很紧张，主刀医生也很忙，早点交钱早点给你老婆安排病房和手术。”李医生又扶了一下眼镜，语气是那样的冷漠无情，“交不起钱就靠边站，没钱还看什么病？”
张凡咬牙，嚅嚅没吭声。
“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给你老婆治病。”李医生冷冷丢下一句话，大摇大摆的走了。
那些护士也都对张凡不屑。
窝囊废，老婆生病了连治病的钱都拿不出来，真是让人瞧不起。
路过张凡身边的时候，一个护士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张凡闷哼一声，攥紧拳头许久，又无力松开。
现实就是这么无情。
一个没钱没势的人，落难时根本不会遇到雪中送炭，只有落井下石。
只要看到你混得凄惨，哪怕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人都要过来踩上你一脚，享受一下建立在你痛苦之上的优越感。
病房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老公，把钱留下来供萌萌上学，我不治病了，别把钱浪费在我身上。”穆春桃自然知道家里的经济情况，温声安慰张凡。
张凡鼻子发酸。
他头一次这么恨自己。
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是个一无所有的屌丝。
春桃把最美好的年华献给了他，他却什么回礼都拿不出来。
甚至当初结婚，他们领完证，都只是在街边小店吃了一顿不到百元的麻辣烫——她为他付出那么多，可他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给她！
张凡眼中有泪。
春桃不嫌贫爱富，不攀比虚荣，踏踏实实过日子相夫教子，可就是这么好的女人，就是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的好女人，老天爷却狠心让她得了癌症！
这世间还有公平可言吗？
穷人就真的没有一点儿活路吗？
张凡泪湿衣襟。
穆春桃抬手轻轻抹掉他脸颊上的泪痕，又抱了抱察觉到气氛不对，瘪着嘴眼泪汪汪的萌萌，微笑道：“老公，这辈子能嫁给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想成为你跟萌萌的拖累……”
“不，不行，我一定要凑够这救命钱。”张凡看着原本漂亮美艳，现在却骨瘦如柴，虚弱不已的妻子，收敛所有软弱，坚定道：“哪怕砸锅卖铁，哪怕去借，去求人，去下跪，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穆春桃拽了他衣袖一把，“别……”
“我是你男人，听我的！”张凡按着她的手，把她拥入怀中，“我不能失去你，萌萌不能失去妈妈，我们这个家不能没有女主人！”
穆春桃哽咽了，抱着张凡腰肢的手下意识收紧，泪如雨下。
“胃部恶性溃疡，长期劳累过度，营养不良……建议金石针灸辅以汤药治疗，或灵气灌体，修补伤口灭杀病菌……”
肢体接触，张凡脑海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