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昂转过头盯着庭院里的琉璃草,往日的欢声笑语在这一刻变的刺耳,幻化成了一根钉,牢牢钉在在他的喉咙里,流血,生锈,化脓,结痂。
许久,他对着身后的暗卫询问:“白帝城那边什么意思?”
护卫抬起头:“回禀太子,白帝城称公主早些时日便离城,此事与白帝城无关。为表歉意,白帝城特选精兵三千,助太子攻城。”
那昂抬头深呼吸,手里攥着秋莲香囊:“那言,不要怕,哥哥马上来了。”
“哎呀,你真是慢啊。”白嗣音坐在山水画上抱怨到。
高景行瞬间就不服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只见高景行脚一弹,一息便跑出千百米,后面顿时扬起了尘土,白乞也是御剑飞行紧跟其后。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住!”白嗣音对着高景行一指,甚至连高景行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高景行一个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了前面的土丘上。
高景行张大了嘴,全然不顾土粒,惊讶地问:“你怎么会老君山的道法?”
白嗣音做了个鬼脸:“本公主会的多了去,谁告诉你只有老君山上有道法?小心撞坏别人的东西要赔哦。”
远处走来了一群人,警惕地看着四人。
白嗣音指了指高景行:“他干的,跟我可没关系。”
白乞也摊了摊手,表示很无辜。秋夕拉着白乞的衣袖,在他身后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高景行怎么处理。
人群散开一条道,里面走出一个人,老态龙钟。
“本来山岳岭里的人和善友好,若有人借道都会放行。可这几日是我山岳岭祭祀先祖之日,希望各位可以绕道而行,或者留下参与祭祀。”
高景行些许为难,“老伯,可我们要去阻止雪国攻打莲城,去晚了遭殃的是两国的百姓。”
“雪国若带兵攻打莲城,则必经山岳岭。小友放心,山岳岭不是欺软怕硬的地方,不论谁,如果不绕道,这几日必须参加祭祀。”老伯底气十足地说。
高景行其实是不情愿的,但又无可奈何。也怪这白嗣音让他停了下来,不一溜烟就跑了,哪会说得上话。
高景行四人当晚就在老伯的安排下住下了,可白嗣音非得闹着要和白乞秋夕一样两人睡一张床。
这怎么得了,高景行可是正经人,怎么能跟一个姑娘共睡一床。
高景行不睡白嗣音就闹着不走,高景行无奈,只能和白嗣音面对面耗着。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不重不轻,不缓不急,还有些清脆入耳。
高景行获救般地窜起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老叟,老叟赤脚行走,身上衣物已经破烂不堪。更加奇怪的是,这山岳岭周围山水俱全,老叟赤脚怎么可能在这里行走。而且最近都滴雨未下,他却穿着一身蓑衣,头上戴了顶斗笠。
高景行还是出于礼貌询问:“老伯有什么事吗?”
老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高景行又问了一句,老伯才抬起头:“啊,近来无事,这又是个美好的月圆夜,想听一下这月下的敲门声而已。”
白嗣音一脸跳了过来,拉着老伯的手:“老伯进来坐嘛。”
老伯摆了摆手:“女娃娃还是不要缠着人好,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高景行跑去叫白乞,可白乞貌似睡太熟了,高景行没能叫醒,就和白嗣音一起跟着老伯走了。
老伯一瘸一拐,一步一颠,晃晃悠悠,可又在要摔倒的时候能重新站稳,给后面两人吓得不轻。
就这样他们三人慢慢悠悠地走到了一处山顶。
高景行看着下面漆黑的村落,零零散散。他一直以为自从千年前人族胜利之后,人族总是发达的、高贵的。他想不到,也不敢想人族竟然也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老叟捋了捋稀疏的白胡子:“人呐,贪婪。妖呢,也贪婪。当双方贪虐成性,受压迫的永远只能是弱小的一方。”
高景行听了点了点头,老叟给他的感觉就和老君山上的师傅一样平凡却又深不可测。老叟口中的境况也正是高景行想要阻止的情况,他并不相信自己是所谓的救世主,但他相信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埋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老叟指了指下面的沟壑:“你说,黑暗好呢?还是光明好呢?”
白嗣音看着老叟讲道理,觉得无聊极了,她最讨厌的就是听道理了。于是拿出心明镜照了照老叟,她知道老叟是个隐士,但她是白帝城的公主,做事不需要考虑后果的白帝城公主。
只见镜中老叟依旧赤脚而站,佝偻龙钟,还是那些破旧的衣物,残缺的蓑衣和头顶泛黄的斗笠。
镜中老叟笑道:“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虽来路坎坷不平,但依旧棱角分明,即便去路山穷水尽,吾心亦不受所拘。”
白嗣音真的惊呆了,心明镜固然对高手无效,她曾对白帝城的将军褚赢用过,褚赢也只不过能屏蔽心明镜,可却做不到在心明镜表达心意。要知道心明镜只能看人心妖意,他们想什么心明镜就看到什么,从来没见过能在心明镜说话的。
高景行并未看到白嗣音的惊讶,他只顾着回答老叟了:“回老先生,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