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非要缠着他帮我买三文鱼的,要是他自己肯定舍不得买!不信可以调出顾时亦平时的饭卡账单看看!”
张维明一边做记录一边点头,完了还很有礼貌地问江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说呀!”江朗妈大声道,“儿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是他们陷害你!”
“对!你说出来,爸砸锅卖铁也给你请个律师!”
“对!咱人穷志不穷!”江朗妈义愤填膺。
这样的父母——两人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从狭窄闷热的早点摊上赶过来,他妈身上都是炸油条时崩到的恶心油印,他爸脚底下的鞋子开了缝,脚汗味和油腥气冲的人嗓子眼直犯呕——这样的父母站在这里,他就已经输了。
“别在这里丢人,”江朗咬牙道,“我没错,是我看到田橙不舒服,才跟了上去想看看怎么回事,结果……”
“你撒谎!”田橙紧抿着唇,小表情十分坚毅,“那为什么我让你滚你还不停地要靠近我!你那是对待病人的态度吗?!”
“田橙同学,你真的误会我了。”江朗垂着眼,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不肯说的表情,就在气氛一时陷入僵局的时候,龚喜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敲门声很响,来人像是很有礼貌,然则不等主人开口,门就被强硬地推开。
一个西装革履,高大威严的男人带着两个气势汹汹的保镖出现在门口,鹰隼一样的目光一扫,抬腿就朝顾时亦踹了过去!
那一脚又凶又猛,身为猫的田橙比所有人反应都快,不闪不躲地挡在顾时亦面前,眼看那一脚就要踹在他胸口,千钧一发,顾时亦反应迅速地搂紧田橙腰肢,侧身将人护在怀里,硬生生用自己的后背接下了那一脚!
“顾时亦!”田橙瞬间心疼成了红眼睛兔子,不可置信地瞪着凶巴巴的男人。
张维明脸色一变,霍然起身,顾时亦像头被踩到底线的狼,不顾后背疼的厉害,紧接着冲出去,一拳揍到陌生男人脸上!
所有人都傻眼了。
两个保镖这才反应过来,一左一右地拧住顾时亦的胳膊,将人用力推开,顾时亦撞到墙上站稳,仇恨地盯着对方。
顾海指腹蹭过出血的嘴角,阴恻恻地说,“小畜生,你不想活了!”
顾时亦呼吸粗重,“你差点伤到他!你找死!”
剑拔弩张的氛围里,龚喜忍无可忍,“顾先生,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不是你和亲儿子动手的地方!这里是学校!你别太过分了!”
田橙目瞪口呆。
这是……顾时亦的父亲?
莫名的,田橙想起顾时亦手臂上遮掩伤痕的黑色护腕,想起独自一人住着的闹鬼宿舍,想起顾时亦无时无刻都在兼职赚钱的身影。
可是,这个叫做顾海的男人,手腕上戴着的是一块价值78万美元的爱彼儒勒,身上西装是没有logo的欧洲手工定制款,一身行头都快赶上江柔的梵克雅宝了。
怎么看都不是需要顾时亦拼命去兼职的家境。
哼,管他父亲不父亲的呢!他欺负顾时亦就不是好人!
田橙抱着顾时亦的腰把人往后拖,“不要跟他动手,不值得的!”
顾时亦脸色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被田橙拖着坐下来,声音发着抖,“你伤到了没?”
“没、没有。”田橙心机地抱着顾时亦的一条胳膊不放手,生怕人又冲过去动起手来。
他舍不得让顾时亦受伤!
被田橙拖着,顾时亦脱不开身,顾海一脸嘲讽,“就知道惹麻烦,蠢货。”
顾海看向江朗父母,“我最近忙东城财富中心的项目,不想在这浪费时间,说吧,多少钱能摆平。”
龚喜:……
田橙:……
田橙五官困惑又掀起地皱在一起,整个皱成一个毛茸茸的猕猴桃。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连问都不问,就直接给自己的孩子定了罪?!
偏偏江朗父母得理不饶人,“除了赔钱,还得让他跟我儿子道歉,开除学籍!”
钱不重要,但开除学籍——顾海觉得很丢自己的面子,很不高兴。
“顾时亦没错!”田橙站起来,“凭什么要道歉,凭什么要开除!张叔叔,我们打官司吧,我不在乎名声,我可以去作证!是江朗先对我性/骚扰的!”
“你算什么父亲,连青红皂白都不问明白就这么肯定顾时亦错了么?!”
那样急切,那样生气,那样勇敢,掷地有声地叱骂一个年长他几十岁、看起来脾气很坏的男人,清甜的声音蕴着千万钧的力量,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一字一句全是对顾时亦的维护。
有光的影子落在少年脸上,他站在那里,灿烂而凶猛地发着光。
像燃烧冰雪的岩浆,像焚烧深渊的烈火,像表面安静却锦鲤汹涌的湖,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只想不管不顾地沉溺进去。
心脏仿佛被最柔软的蚕丝裹紧,就像那个没有光芒的深夜里,他听着电话里喋喋不休的声音,整颗心都是软的。
顾时亦眼眶发酸,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口堵着,温热的烧灼着。
“你叫顾海是吧,你在忙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