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一瞬 ,沈含娇已然大喇喇地伸手摸上了孟荆的脖颈。
指尖是肌肤的温热,是微微跳动的战栗。
真光滑啊——
不对,这里好像是隔了些什么。
她微微用力。
男子的喉结重新映入眼帘,而她的手上,多了一块小小的皮。
竟然是——用一块皮掩住了喉结。
怪不得那些混迹脂粉圈子的浪荡子们,一个个都眼瞎得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荆荆,你这是哪里来的呀?”
有白皙的玉骨手轻轻取走女子指间的一小块皮,慢慢地重新覆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肖四做的,他的易容术,习得不错。”
见过了这人的挑剔程度。
沈含娇知道,他嘴里的“不错”,定然已经是近乎毫无瑕疵了。
她想了想,“那有让女子变男子的假喉结吗?”
那样我就可以扮男装和漂亮公子们称兄道弟了,以后去青楼里祸祸也不会被人揭穿了。
“没有。”
“可惜了,应该让肖四做一个的。”
“嗯。”孟荆暗暗撇了撇嘴。
肖四不会做的。
鹤林书院的考卷很是一言难尽。
至少,沈含娇是这么觉得的。
她甚至觉得,出考卷的人可能觉得他们不配待在这里,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比如:
【算学】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沈含娇闭了闭眼,跳过。
下一题:
【算学】今有三女,长女五日一归,中女四日一归,少女三日一归。问三女几何日想会?
沈含娇掰了掰手指头,脑子里揪成乱码,顿时一脸迷茫。
既然姐妹们要见面,约着一天回来不好吗?
下一题更怪异:
【算学】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沈含娇气咻咻地将考卷掀了个面。
闲的吗?没事把鸡和兔子装一个笼子里数腿儿玩?
算了算了,可能是三爹爹教打算盘的时候走神了。
但是四书五经鬼怪神话什么的,还是正经看过的。
想到这里,沈含娇自信满满地往下看:
【文才】今有喜怒哀乐四字,请据以藏头,写诗。
沈含娇:……
原本蘸好的墨哐叽滴在纸上,落在那个“乐”字上,晕染开一片,倒映出一张心酸中带着怒气的脸。
接着往下看:
【时政历史】0,请据以写一篇文章。
沈含娇:圆圈儿?鸡蛋?
我写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可以吗?
沈含娇下巴抵着笔尖,溜溜地往后望。
行吧,看到有人和我一样愁眉苦脸痛苦不堪,我就好受多了。
沈含娇此刻所在的考室约莫三十余人。
一个白胡子考官坐在上首,面容威严,眼睛半睁不睁。
有一半的考生哭丧着一张脸,与试卷做斗争。
但是也有与众不同的。
沈含娇往左边瞅了瞅。
清一色的奋笔疾书,蘸墨,书写,小手唰唰地。
尤其是最左边的莫子承,指尖蓄力,坐姿端正,一笔一划间,很是赏心悦目。
果然,是个才子。
她又往右边瞅了瞅。
右边分成了两拨,一边是以段铭为首的喜笑颜开眉飞色舞派,一边是以离她最近的孟荆单独成的一派,趴着睡觉派。
孟荆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但是段铭是真的眉飞色舞。
不对啊。
段铭肚子里的墨应该比我多不到哪里去啊,他高兴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