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而龌龊的真相。
“本王行了方便,让她找到这里,又让她入了宫,又怎么会杀她。”
入了宫?傅鸢蓦然抬头。
那人慢条斯理地掸着衣角,修长的手指轻点,美玉荧光投下浅浅的影子,“许是你那皇帝儿子杀了她?”
一石激起千层浪。
皇帝儿子?
这老妖婆是当今太后?
我的天诶,怎么净是些大人物?
沈含娇小心翼翼地摸出怀里的信,展开。
出乎意料的是,洁白的纸上,空无一字。
老妖婆拿错了?
……不可能吧!
而屋内的傅鸢显然是陷入了恐慌与不可置信,她神经兮兮地反复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当某些深信不疑的事情有了突破口,一切的顺理成章便轰然崩塌。
为何这些年无人寻到此处?
当初,那些人又是怎么在大内之中瞒天过海将她劫了出来?
芳姑进宫送信,为何再无音信?
意儿为何……?
莫非……
傅鸢微微侧了些身子,沈含娇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干枯而又不停地颤抖的手。
她脸上的皮肉遽然紧缩,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与傅鸢的恐慌不同,那人的声音却是更加的温柔与缥缈,像是梵天之上醉人的靡音。
“那是因为你的亲生儿子从未有过找你的打算,四年前你的失踪本就是他一手设计,我不反,他将你的命交与本王。你不是最喜算计么,这桩买卖如何?”
轻飘飘的话语却犹如一道利剑,直插入心,鲜血淋漓。
“不可能!不可能!”像是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豁然崩塌,“哗”的一声桌上的茶盏被挥到地上,傅鸢声嘶力竭地大吼,“我是他的亲生母亲啊,他怎么可以如此!”
“我宫前殿后,拉拢人心,算计筹谋,双手沾满了鲜血,将他扶上了那个位子,他怎么可以如此待我?”
沈含娇再次往后缩了缩自己的狗头,为觉得这厮是神仙感到深深的内疚与自责。
哪里是神仙,分明是魔鬼!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意儿自小孝顺,绝不会如此的,你骗我,你骗我!楚荆!你一定是故意骗我,你这挑拨离间的孽障,你不得好死。”
伴着清脆的铁链的哐当声,一道锋芒闪过。
傅鸢突然发作,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向着那人扑去。
这不是找死么?
沈含娇眯起双眸。
果不其然。
那人广袖轻挥,袖间蓦地旋出几道暗芒,细小的箭直直地钉入傅鸢的手腕与膝盖,隐约可以听到箭入血肉刺进骨的声音。
一声凄厉的惨叫,匕首哐当落了地。
但是让沈含娇诧异到睁大眸子,傅鸢目眦欲裂的是——
那原本应坐在轮椅上的人。
却——突然站了起来。
烛光轻闪,有人一身白衣、长身玉立。
双腿——
踩在地上。
地上,傅鸢死死地盯着那人的双腿,面容扭曲如鬼,像是疯魔了一般,“你怎……怎么会……?”
那人却是没了解释的耐心,一挥手,烛台一头栽倒,火焰欢快地在桌上跳跃。
而后浅笑着,如神祗一般,看着傅鸢拼命地往门外蠕动,犹如蝼蚁,狼狈不堪。
他说,“傅鸢,本王之所以没夺江山,不过是因为——这楚姓,我不屑要。”
桌椅燃得极快,烟悄无声息地往帘子后头钻。
沈含娇死死压下想要咳嗽的欲望,轻手轻脚地向着另一道门而去。
“唰!”
沈含娇利落地往一旁躲,有锃光瓦亮的匕首,擦着她的脸颊,正正好好锲在木门之上。
她顾不得抹脸上的血迹,心惊肉跳地摆手证明清白,“我不认识她。”
那人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冰冷,“你想怎么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