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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1 / 3)

景泰蓝醒来时,不知是第几个日夜。

一睁眼看到的便是泛黄的竹制墙壁,他急剧跳动的心脏才逐渐缓下。景泰蓝拍拍小胸脯,告诉自己别怕,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

窗外月华如练,宁长风坐在小凳上熬药。

门口的小灶是专门为容衍搭的,药罐也是给他买的,现在人走了,东西还留着。

宁长风把熬好的药汁倒进粗瓷碗里,转头就看到景泰蓝扶着竹栏杆从缓坡上下来,他一怔,接着便说道:“来把药喝了。”

药汤很苦,但景泰蓝没有矫情,捧着药碗小口小口地喝完。

嘴里被塞进一颗糖,甜味儿瞬间冲淡了苦味。

他第一反应却是要吐出来,可自小受到的教养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他拧着小脸纠结了一会,蹬蹬蹬跑上楼数了数糖罐子里的糖,

糖罐子是专门给容衍备的,怕他吃药苦,景泰蓝很懂事,知道阿父每天要喝很多汤药,所以从不主动要糖吃。

这里不比在皇宫,什么都要俭省着来。

看着已经见底的糖罐,景泰蓝忧愁得眉头皱起老高,他蹬蹬蹬又跑下来,一本正经对宁长风说道:“药汤不苦的,阿爹把糖留给阿父吃。”

宁长风搅拌鱼汤的手一顿,语气有些艰难:“你阿父……走了,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一起生活。”

临走前将孩子托付给他,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但宁长风认为有必要告诉孩子真相。

景泰蓝瞪大眼睛,不明所以道:“阿父去找你了呀。”

“找我?”宁长风心下打了个突,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景泰蓝拉着他走到小溪旁,指着顺流而下的的溪水道:“阿父等了你一天一夜,最后他说等不了啦,怕你出事就扎了个竹筏顺流而下去找你……你没看到他吗?”

景泰蓝拽着他的衣袖,抬起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宁长风浑身僵住,眼神望着潺潺而下的溪水,一时竟有些放空:“他真是去找我的?”

“嗯!”景泰蓝重重点头:“那天下好大的雨,我看到阿父又偷偷咳血了,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他说着说着眼眶红了,扯了扯宁长风的衣袖问道:“阿父去哪里了?”

宁长风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话,他只觉大脑“嗡”地一声,像炸开一片飞雾,往事种种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

原来他冒着大雨下山从来不是想要离开,而是担心他去找他。

原来他等了他一天一夜,自己却赌气不曾留下只言片语就进了深山。

原来他的身体从来都没好,只是为了不成为他的负累……

而他在玉婶家一墙之隔说的那些话,容衍听到该有多伤心?

思及此,宁长风心口难受得紧,他总要容衍信任他,他自己又何尝信任过对方?

“阿爹——”景泰蓝轻拽他的衣袖,大眼睛里满是希冀:“我们去找阿父好不好?”

今天是个好日子。

张掌柜揣着银票美滋滋往回走,想到仓库里堆着的新鲜药材,心情快要飞到天上去。

前几日还在发愁怎么才能让宁长风这个穷光蛋还上欠他的银两,他那弟弟宁荣就找上门,鬼鬼祟祟要卖新鲜药材给他。

张掌柜一看品种:霍,可不就是从宁长风药材地里薅下来的!

他眼珠一转,当即压价收购了这批来路不明的药材,心想倒手卖掉能赚一比不小的钱,没想到好事成双,今儿一大早就收到了宁长风的欠款,足足一百七十两的银票,这下可赚大发了!

他哼着曲儿走进巷子里,肥胖的身躯左摇右摆,像只大鹅。

突然,昏暗的巷子里传来人声:“两头吃黑,还满意么?”

张掌柜的顿时吓了个激灵:“谁?”

就见墙头跳下一人,不是宁长风还能是谁?

见他手里勾着一串钥匙,张掌柜赶紧去摸腰间,果然挂着的钥匙串不翼而飞。

“你干什么?你别过来!我喊人了啊——”他色厉内荏地叫喊着,身体却随着对方的逼近不自觉后退。

不知为什么,宁长风虽是一介哥儿,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比男人还要让人发憷。

他哪是宁长风的对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捆了手脚,一根扁担穿在中间,像猪一样被挑了起来。

“呜呜——”张掌柜的还要说什么,被破布及时堵了嘴。

“去衙门让你说个够。”

再看宁荣,手里攥着几百两银子,一时又觉得自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了,终日流连茶楼酒馆,甭说回家,连玉姐儿那里都少去。

今日好不容易去一趟,却被轰了出来,年轻的寡妇哭哭啼啼,只道他身上胭脂味儿熏天,定是有别的相好了。

大丈夫在世有几个女人怎么了?

妒妇!

宁荣心中厌恶至极,因着她娘家的关系或许对他仕途有益,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哄,他长得白净,又惯会花言巧语,哄得小寡妇那叫一个眉开眼笑,被翻红浪。

这些且不说。

只说宁大壮和赵小芝夫妇,因着躲祸近日一直藏在亲儿子家,连门都不敢出。宁荣翻墙去找小寡妇约会这事儿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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