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们的吗?”
“谁?”我轻轻问道,我感到失言,我不应该开口的。
他看了看我,一双死鱼眼里没有任何表情。
他说道:“你都想不到,不过我也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他说着就陷入沉思。
我望着他,他突然抬起头来,也望着我,他个子不高,我比他高半头,他需要仰视。
他说道:“这个人就是天下第一快刀孟鹤堂。”
他现出很为难的神色,说道:“奇了怪也,这件事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何须插上一杠子呢?”
原来如此,他对此事不明,因此特来向我请教。
孟鹤堂!自然就是李大逵的师兄,那位身怀绝技依旧师从胡大刀的少年,现在已经人到中年了。
蒙面大侠!真人不露相啊!
他有些不耐烦了,厉声喝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然而他随即痛哭,似乎做了一件让爹妈蒙羞的蠢事,他竟然口出恶言。
他摇头晃脑道:“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我太失态了,失敬失敬。”
他!竟然是七大恶人之一,我简直怀疑人生。
不,我简直否定了一切,包括我自己。
我说:“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是那间客房的房客,至于这些林林总总的事,我一概不知。”
“你不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感到不可思议。
他没有怀疑我,他看起来单纯、淳朴,这样的人不善良吗?
面对这样的人,我如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简直良心有愧,觉得自己才是恶人。
我说道:“听李七无说,那只笛子是他的,是他们家祖传的。”
他轻轻的问:“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你相信他的话吗?”
我摇摇头,说道:“我不相信!”
他高兴极了,竟然拍起手来,说道:“就是!就是!那只笛子可是我们李家的。”
作为师爷,我判过好多这样的案子,一件东西,两家都说属于他的。
但最终肯定属于其中一家,另有一家在说假话。
我淡淡的问道:“你何以说是你们家的?”
作为职业病,我又拿出师爷的派头,这惊醒了他,他默默的望着我,觉得不可思议,因此他没有理我。
我又说道:“当然,李七无也不能证明那只笛子就是他们家的。”
“哎!”他不由长长叹息,说道:“这只笛子来自父母大人的传授,这是分家时,我要的唯一的一件财产。”
我不由忧伤的说道:“看来这只笛子寄托着你对父母的思念,物件虽小,但是意义格外重大。”
他闻之,不由一乐,简直找到了知己,他高兴的说道:“就是!就是!这可是我们的传家宝,怎么能说是别人家的呢?”
我摇摇头,我知道他们的父母也绝非善类,那他们的父母又如何得到这只笛子的呢?
他从身上取出一只笛子,当然这就是在我客房里取到的那只笛子。
他轻轻的抚摸起来,说道:“这只笛子其实来自一个胡商,我的父亲与他做生意,真诚相待,让他感激涕零,为表谢意,他就将这只笛子赠予我的父亲大人。”
事情看起来变得非常复杂,那胡商又是怎样得到这只笛子的呢?
^。APP。*&,免费小&<^说网站
可是从大明法律上讲,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只笛子在李家已经几十年了,不可能再是其他人的。
即使李七无说的言之凿凿,也不能够判给他。
我忽然会心一乐,竟然笑出了声,他问:“你笑什么?”
我说:“你的父母富有千里良田,七个兄弟分家,你怎么就要一只笛子呢?”
“不是,”他说:“我要七只笛子,我的父母一共有七只笛子,七个兄弟分家,本来一人一只,但是我特别喜欢,我就请求将它们全部给我,其他的财产我一概不要。”
李三逵果然是性情中人,他喜爱音乐,为了笛子,他竟然舍去千金家财,着实可敬啊!
“哼!”他又愤愤不平起来,难道他后悔了?
但是他忽而现出祈求的目光,问我:“你说这合理吗?”
一时间我不知所措,这又有什么合理不合理的,当时是他情愿如此,现在反悔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说道:“李大逵实在霸道,他简直就是一个恶人。”
我有些怀疑自己,进而否定我的人生,难道他不知道他也是七大恶人之一吗?
他肯定知道,他这么说必有隐情。
他又说道:“你是师爷,我说给你听,你来评评理,看看李大逵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日上三竿,毒辣的太阳照得我睁不开眼,我说:“我与你相谈很投机,不如我们找个大茶馆,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