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多了。
高欢没有直言高澄猜测是否正确,只是吩咐道:
“此事就交由阿惠处理。”
很多时候,高欢看着高澄,总感觉是在照一面镜子,相貌略有出入,行事作风却如出一辙。
他会因为斛斯椿与自己类似,而心生厌恶。
但作为一名父亲,却不会因为儿子类父而不喜,尤其是这个儿子未来注定要继承家业。
父子两人又商量了一些朝政之事,高欢这才聊到家事,自然说起了高澄新添的两名弟弟。
高欢也不瞒高澄,三弟高浚不足月便降生,高欢猜测王氏可能是带孕入门,但还是告诫高澄道:
“浚儿是否早产尚未可知,但既然生在高家,阿惠也要将他当做兄弟看待。”
“父王为三弟冠以高姓,他就是父王的子嗣,也是我的兄弟,孩儿自当爱护。”
对于高澄来说,这些异母兄弟不仅没有威胁,反而都是他将来的助力。
比如被高欢怀疑不是亲生儿子的老三高浚,历史上的他自小聪慧,善于骑射,众兄弟中最得高澄喜爱。
当然,结局也很悲惨,他与高欢初恋韩智辉之子,高家老七高涣一同被高洋关在铁笼,囚于地牢,过得比前段时间的王思政还不如。
高洋在嫡亲兄弟老九高湛的唆使下,将这两位庶母弟活活烧死,死状恐怖。
高浚之妻陆氏也被高洋赏给大臣,后来听说陆氏与高浚感情不和,这才罢休。
高家众兄弟之间,小高王最防备的毫无疑问是高洋,但他最厌恶的,却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的高老九,高湛。
在高澄看来,跟高湛一比,高洋都算有个人模样。
父子两闲谈许久,高欢这才放了高澄回府拜会娄昭君。
晋阳渤海王府。
高澄已经十三岁,不止定了婚事,洛阳家中还有三名侧室,但在娄昭君眼中,他还是自己没长大的孩子。
才一见面就把高澄拥在怀中,抱着他的头流泪。好一会,娄昭君才放开手,又摩挲着儿子的面庞,仔细打量一番,哽咽道:
“阿惠长高了,长高了呀。”
“阿母,孩儿不能久在身边侍奉...”
“阿惠别这样说,为娘知道你的辛苦。”
说着,又抹起了泪。
每当高澄母子见面的时候,八岁的高洋总是会远远避开,他自小就很敏感。
否则也不会在自己流鼻涕时,老三高浚呵斥下人‘尔等何不为二兄拭涕!’而自觉受到羞辱,记恨在心,高澄死后,疯狂报复这位庶母兄弟。
凭什么你一个庶母兄弟能得到高澄的喜爱!
母亲娄昭君对他与高澄的区别,高洋更是一清二楚。
原以为高澄去了洛阳,母亲身边只剩了自己一个儿子,有机会得到她的欢心,可她在思念高澄之余,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尚在闺中的二姐儿身上。
从小就是这样,无论他做得多好,娄昭君从来就看不上他。
同样都是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偏心?
“侯尼于,阿兄在母妃屋里,你真不过去?”
二姐儿又一次问道。
高洋躺在榻上,不耐烦道:
“你自去便是,我头脑昏胀,你莫要管我。”
二姐儿惊讶道:
“你病了?”
随即一溜烟跑出门,门外传来她的声音:
“你且等着,我去告诉母妃,阿兄。”
“多管闲事。”
高洋低声嘟哝一句,心中却闪过一丝酸楚。
母亲不在意他,父亲不关心他,只有二姐会对他嘘寒问暖。
娄昭君听二姐儿说高洋有恙,终究是亲生儿子,自己去找医者,让高澄先去探望。
高澄来到高洋屋中,坐在榻边,两人都没有言语,气氛有些尴尬。
二姐儿疑惑道:
“阿兄、阿弟,怎地都不说话?”
高澄、高洋各自翻了个白眼:没话好说才不说话,这你都不懂吗?
高洋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大哥不喜欢自己,这种不喜欢不同于娄昭君的漠视,而是在刻意回避他。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生在这样的家庭。
高澄也觉得自己浑身难受,作为穿越者,他知道自己与高洋的关系不存在兄友弟恭的可能。
高洋嫡次子的身份就注定了高澄但有万一,他就是最大受益者。
高澄不可能将自己的安危寄希望于高洋的良心上。
“二姐儿,你去看看阿母回来没。”
高澄将二妹支走,看向高洋,问道:
“在装病?”
“不是,头疼得厉害。”
高洋低声道。
高澄嗯了一声,两人又没了声响。
等娄昭君带了医者过来瞧病,高家兄弟才各自出了一口气,高澄也向娄昭君提出要去见两位新出生的弟弟,得到同意后,走出大门,高澄瞬间感觉浑身轻松。
王氏屋中。
“来,叫阿兄,学我,阿兄,阿兄。”
高澄抱着高浚,宠溺地逗弄道。
“浚儿才满月,哪会说话。”
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