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声起拔寨夺城,鼙鼓动山倒河倾。累累白骨筑京观,魂惊!丹心千古未留名。
帝王功业百战成,苦争,笑对斜阳照汗青。古今多少豪杰事,作罢,云淡风轻向晚晴。
辽东城被攻下之后,李世民就惦记着要去攻白岩城,没什么别的原因,他就是想儿子了,想早点回长安就要急攻快打。
在长孙无忌的劝说下,才勉强答应歇兵十日,十天之后他就马不停蹄地跑到了白岩城下。
白岩城也早就做好了守城的准备,辽东城没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唐军的到来是早早晚晚的事了,于是一面加强守备,一面四处寻找援军。
李世民选好地方安营扎寨,长孙无忌就贴身不离的把李世民给扎到营寨了,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中军帐。
李世民每天坐在大帐里发号施令,派别人出去攻城,他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经常在大帐门口走来走去,抻长了脖子远望,还直咂巴嘴,就好像馅饼都让别人吃了,他捧着个窝窝头,实在咽不下去的样子。
长孙无忌有耐心,他就坐大帐门口看着皇帝,你爱怎么溜达怎么溜达,穿着铠甲溜达也行,就是不让你骑马,有本事你就跑步上战场。
李世民从来没有过看长孙无忌这么不顺眼,他实在忍不了了,就愤怒地指着长孙无忌说道:“咱们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打更的?”
“打仗不得有人看守大营吗?”长孙无忌理直气壮地回答:“你能说看守大营不重要吗?”
“你怎么越老越完蛋了?”李世民恨得咬牙切齿地点着长孙无忌说道:“二十年前我不想下山,你都得勾搭我下山,你瞅瞅你现在这个熊样,岁数越大越怕死了。”
“我怕死?”长孙无忌“腾”一下站了起来,老眼睛瞪溜圆,嗷嗷地嚷道:“我怕死,我不在家享福,跑到辽东前线来?我怕死能把御马藏起来?也就我能豁出死来拉着你,别人谁管你?”
李世民见他吼得脸红脖子粗,赶紧趁热打铁地叫号:“不怕死跟我走,像当年一样一起冲锋,你还敢不敢?”
“当然敢!”长孙无忌当即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吼道:“带马!”
“是。”旁边的校卫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就去牵马,长孙无忌忽然又一嗓子:“回来。”
长孙无忌喊住了校卫,转过身来看着李世民:“我是不是差点上当?”
李世民知道这就算是前功尽弃了,他无奈地白了长孙无忌一眼:“上什么当?你就是又老又㞞。”
长孙无忌指着自己鼻子问:“我㞞?”他特意调整个角度跟李世民正正地脸对着脸。
“要不是惠褒求我看着你,你以为我不愿意往前冲吗?你怎么答应惠褒的,你做到了吗?你要是言而有信,我早就杀他个七进七出了。”
“我,我怎么没做到?”李世民总觉得长孙无忌拖他的后腿了,长孙无忌还来抱怨他拖了长孙无忌的后腿。
皇帝肯定是不能犯错的,更不可能承认错误。
于是李世民强词夺理,呃不,振振有词地说道:“我答应青雀不涉险地,区区一个白岩城能算险地吗?那还不如打个猎危险呢。”
长孙无忌刚要回怼两句,忽然发现一个小校急匆匆地向这边跑,便没有开口,而是静静地盯着那个小校。
“报!”小校跑到近前,呼哧带喘地冲着李世民抱拳一揖:“右卫大将军带伤而回。”
“啊?人在哪里?伤的重不重?”李世民微微有些吃惊,战场上负伤是家常便饭,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受了伤。
“人已经到后帐了,箭伤左臂,好像扎得很深。”
“知道了。”李世民一摆手,那小校一揖而退。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看看去吧。”
“哼。”长孙无忌不屑地轻哼一声,边走边小声地嘟囔:“李思摩是真废物,伤个胳膊还至于跑回来,你信不信,我就是断条胳膊也战到底。”
“这回好歹还见着敌人了呢,上回连薛延陀一个兵都没看着,他就跑回长城以里了。”
李世民也看不起那个自称要为大唐守吠北门的李思摩,守他是一点也没有守,吠他倒是吠得挺欢,跑得一溜烟,敌人玩命地追都没换来跟他打个照面的机会。
他们郎舅两个有说有笑慢慢地走着,走到离李思摩的帐篷不到二十米远,李世民突然跑了起来,跑得又急又慌,边跑边喊着李思摩的名字,踉踉跄跄地冲进大帐。
“思摩,你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李世民两个箭步蹿到李思摩的身边,见李思摩光着上身侧坐在床上,左臂的伤口刚刚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血迹还没有完全的清理干净。
“陛下”李思摩挣扎着要下地行礼,却被李世民给拦了下来:“你好好养着,不必多礼。”
李世民扶着李思摩的肩膀,满目心疼地盯着他胳膊上的这个伤口,向郎中问道:“李将军的伤势如何?”
郎中躬身一揖,如实答道:“箭扎到了骨头上,刚取下箭头,把淤血清净就可以上药了,只是淤血较深不太好清。”
李世民捏着伤口两侧向中间挤了几下,果然挤出来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