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的话说的模棱两可,李泰就追着他死缠烂打,非要问出个究竟来不可:“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就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李淳风也想给他说个准确无误的地名,奈何他也不是真的神仙,他也确定不了李承乾会去什么地方。
“都和你说这么明白了,还问?”李淳风故意叹了口气,一个轻蔑的眼神送给李泰自己体会。
李泰感觉智商被侮辱了,就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明白什么明白?你就出个上联,我怎么明白?”
“天上众星皆拱北,人间无水不朝东。”李淳风又摆出那幅仙风道骨的模样,神秘兮兮的说道。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去的就是两个方向,一个是北,一个是东。如果他去了北方,那就是地位比较高,如果他去了东面,那就是随波逐流,泯然于金粉红尘之中。”
据李淳风推断,李承乾到了北方,必然不会过那种一顶帐篷一匹马的牧民生活,他肯定会去找当地的可汗,以他的才情,怎么也不能在帐前做个卒子。
李承乾要是去了东方,那肯定就是隐姓埋名在醉生梦死中过一辈子,以他的财力足以支撑他淌金流银的过一生了。
李泰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就去东面,他肯定会去北面。”
苏烈轻轻的笑了,李泰看他一眼,他笑道:“汉之匈奴,今之突厥,做梦都想下江南。放着鱼米之乡不去,谁去那苦寒之地?”
“他被压抑了那么久,最渴望的就是释放天性,他也不恋什么锦衣玉食,也不贪什么使奴唤婢,就喜欢烈马弯弓、无拘无束,当然是奔北方去了。”
李泰说着一笑:“把薛万彻请过来,我有话跟他说。”
“是。”苏烈抱拳一揖,然后转身走了。
李泰转身望向北面的天空,遥远的云也不知要飘向何方,他心里默默念叨着,“哥,你要真在北方站住了脚,能帮帮兄弟一把,不能帮千万莫与大唐为敌。”
此时的李承乾也正望着南面的天空,往事就像天边的云,无论看起来多么的清晰,都是不可触及的遥远和已失去。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胸怀壮志的少年,畅想着要凭一己之力,开创个无比兴盛的时代。
当繁华落幕,一切都随风而去之后,惊涛骇浪中得保残生一线,李承乾已然没有了任何的理想。
他来薛延陀并没有什么目的,就是单纯的想过自己最喜欢的日子,就想感受一下真正的突厥生活。
结果当那么一丢丢的新鲜感褪去之后,他对突厥生活并没有什么好感,现实跟他想像的不能说不一样,那简直就是大相径庭。
他时常反省,时常感叹,倒也不抱怨,这能怨得着谁?路是自己选的,也是自己走的。
他也不后悔,虽然这里的生活条件艰苦,却也亏不着他什么,他住最好的帐篷,吃最好的牛羊肉,人人都敬他如神,说起来也是这里混的最好的人了。
曳莽突利失对他很好,但只是在生活上优待他,并不让他管什么事情,他也懒得管,他是来体验生活的,不是来当官为臣的。
他这么一个得宠不骄、万事不争的人,谁能不喜欢?加上他长相俊美、谈吐优雅,拉得开最硬的弓,骑得了最烈的马,难怪人人敬畏如神。
或许是太闲了,李承乾站在帐篷前遥望天空,忽然分析起当前形势来。夷男也就是真珠可汗,把薛延陀一分为二,交给两个儿子来掌管。
虽然地盘差不多大,但是分力差距甚大,明面上说他们两个各自统兵五万,但事实上真珠可汗是和嫡长子生活在一起的,他手里还有十万兵呢。
这不就是明摆着,夷男是想在他活着的时候,力保两个儿子都安然无恙,一旦他死了,他就不管谁死谁活了。
五万对十五万,而且那个拔灼大度设有名的心眼多,这个曳莽突利失典型的傻货一枚。
李承乾知道大唐悔婚使得薛延陀失了威望,周边不少部族正蠢蠢欲动,夷男又被气病了,现在的薛延陀也可谓是风雨飘摇。
虽然薛延陀命运如何,李承乾并不是很在乎,但是他在乎自己的生活会不会被改变。
既然投奔了这个傻货,就帮他一把,毕竟只有保住他,才能保住自己所拥有的现状,不然的话跟着他吃锅烙,就成亡国奴了。
李承乾抬腿就奔曳莽突利失的帐篷走了过去,曳莽突利失见到李承乾就高兴,拉着他喝酒唱歌,兴奋的约他明天去打猎。
“好,打猎我最喜欢了。”李承乾端起碗陪他豪爽的一口就干了:“我来找你说点正事,你考虑过练兵的事吗?”
练兵?练字先放一边,光是这个兵字就足够敏感。别看曳莽突利失心眼不多,他可不觉得自己心眼少,他觉得自己是装傻,他觉得自己聪明着呢。
他一直在提防着这个来历不明的汉人,大老远的给我送金子,他什么都不图,谁信呢?
李承乾一说出练兵两个字,他的警惕性就上来了,他立马装喝醉了,该听不清听不清,该听不懂听不懂。
在李承乾面前,根本用不着演这么大的戏,你一个眼神不对,他就心领神会了。
李承乾一看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