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薨了,你就把肉食断绝了,你爹要是驾崩了,你是不是连饭都戒了?”李世民指着他大骂,像野兽一样的大吼,表情都有些狰狞,看起来十分的吓人。
李泰赶紧俯身叩头,一个头磕下去就没敢抬起来。别看李世民骂的凶,他心里一丁点都不害怕。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老爹只是心疼自己而已,这骂挨的多幸福。
李世民骂着骂着,忽然发现李泰穿的是白色的蟒龙袍,仔细一回想,他好像一直是白衣服,就没穿过别的颜色。
“你瞅瞅你穿成什么样子?你穿一身白给我磕头,是咒我呢吗?”
任由他咬牙切齿也好,雷霆大作也好,李泰反正是聋了,就一动不动兼一声不吭,直到李世民只喘粗气,不再骂人了,他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见李世民面沉似水,他小心翼翼的劝了句:“孩儿知错了,父皇,您息怒。”
“呯!”李世民狠狠的一砸桌子,好好的一局棋顿时就凌乱了,很多棋子都弹了起来,再落下去就不一定是什么位置了。
“你个不孝的东西!”李世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岂不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妄谈什么孝道?”
“父皇,我知道错了,我改。”李泰向前跪爬两步,双手推着李世民的膝盖轻轻的摇晃:“从现在开始我一定锦衣玉食、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做一个钟鸣鼎食、养尊处优、花天酒地的皇子,好不好?”
李世民真想绷住脸,可不知为什么,控制不住的就笑了。抬手向上一拉,把李泰给扯了起来,李泰跪的腿麻了,一个没收住,身子向前扑去。
李世民就势一旋手腕,把李泰给扯进了自己的怀里。李泰吓得心扑通扑通乱跳,李世民搂着儿子不放手,还轻轻的拍打了一通他的膝盖上的灰尘。
一转眼有十多年没抱过儿子了,要不是他突然的闪了这一下,还真没觉得时间过的这样的快。李泰小的时候,李世民真的是没少抱,这只青雀是从一出生就被他捧在手心里的。
亲情就像一股又浓又烫又温馨的暖流,无声无息的浸没两个人的心田。
李泰收拾好棋子,李世民收拾好情绪,兴致勃勃的夹起一颗黑子:“重来,这局我可不让你了。”
李泰眉眼含笑的捏起一颗白子,嘴上不敢说,心里暗笑“谁用你让了?你那棋下的多臭,心里没点数吗?”
李世民的黑子还没有落下,陈文就倒腾着小碎步,匆匆忙忙的来到近前:“陛下,太子烫着了。”
“啊?”李泰一下扔了棋子,脱口而出的问道:“烫到哪里了?怎么烫的?”
李世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嘴这么慢,李泰一整句话说完了,他还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太子弄了个铁笼子在里面生火烤鸡,不小心绊了脚,一下扑到了铁网上,说是烫伤了手。”陈文也是听下人报上来,话说的稀里糊涂的,他也不是很明白,就照原话回了。
“看看去。”李世民听说太子烫了,很是心急,一听他是烤鸡烫的,又气不打一处来。哪怕你吃茶烫的也行,烤鸡?还有没有点正事?
李世民大步流星的在前面走,李泰自然是紧紧跟随。李世民不由得心中暗暗一叹“青雀为母守哀,一直在吃素。高明却挖空心思的在琢磨美食,都琢磨出花来了。”
有些时候有些事,真的未必是你做的不好,而是别人做的太好,你就成了那个垫底的衬托。
如果没有李泰,李承乾研究个吃食根本不算什么事,他就烤个鸡,总不能说他奢侈腐败,不能说他伤天害理吧?
太子也是人,谁还没个爱好?烤只鸡在民间也不算个事,他最多是不够小心,不该烫着自己,这也只是个意外罢了,他又不是故意烫自己的。
但是有李泰做对比,就显得他庸碌无为、没心没肺了,自长孙皇后过世,李泰暴瘦、吃素、穿白、勤政、爱护弟妹。
再看李承乾,一点没瘦也不见他脸上带忧,整天的吃喝玩乐,偶尔去听政也心不在焉的,内朝你要是不喊他,他一次都不会过去的。
听政就左耳听右耳冒了,什么事都跟他没关系,哪像李泰知道在关键时刻替自己打圆场,给自己铺台阶,没人的时候还能委婉的劝诫自己。
弟弟妹妹就更别指望太子爷了,人家一次都没过来看过,跟不是一家人似的。李泰却是一直住在宫里,多半年时间只回过他的魏王府两次。
很快就来到了东宫,知道李承乾烫伤了,也就没让他出来接驾,李世民和李泰步履匆匆的走了进去。
李承乾这烫伤说起来真是活该,他见铁笼子里的鸡都走不动了,他着急就拍铁笼子吓唬鸡,鸡一害怕半跑半飞还直摔,他就高兴极了。
铁笼子只是罩着鸡,并不是焊在地上的,他拍来拍去就把铁笼子拍的离火堆越来越近了,他兴奋得连喊带叫,脚底下一拌蒜,整个上半身趴了上去,一下把铁笼子给压扁了,他的手按进了火堆。
多亏有铁网隔着,也多亏下人们手快,他烫伤的面积不算大,就右手小手指外侧到手腕上面一点,烫的也不算特别严重,就是一溜的水泡,御医已经精心的处理过了。
李世民看他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