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门楼灰瓦白墙砌成,门楼用一色青石起座,挑高的门厅与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辅以墙壁精致的雕花,与门内一套贯通的水系,大气磅礴。
人头熙攘的学堂外,虞九陌抬头看向匾额,其上书的“天德书院”四字,端正浩然之气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愣神片刻。
一旁随侍引路的书童见她抬头凝神于匾额,便自发开口为她介绍道:“天德书院取自天德施,地德化,人德义。命里有天德贵人星的人,一生吉利,荣华富贵。作学堂名字,便是希望学堂能够培育出顶尖人才,以兴家族之业。
不过这幅匾额由虞家初代家主书就,其中据传蕴含了其浩然大道的气息,故而尚未开始修习的人大多会被摄住心神,不足为奇。”
虞九陌早年居住听白居,甚少在虞家其余地界走动,自然不了解这些事情。此时有虞元朗的随侍书童为她解惑,自然客气道谢。
再说那为书童一路引着虞九陌走到教习之地后才匆匆告退。
“如此我便先行退下,尚还需要为教习搬取今日教案,便不能多陪,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虞九陌挥挥手让他退下,便兀自掀开门帘踱步进去。门内孩童听得声音好奇望来,见门口缓慢走进来一个女童。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
一个从未曾在书院见过的人。
观她通身气度淡然,在众人视线中仍显得从容,再配上身周不俗的衣裳布料,便知会是个出身高贵的人儿。
“九陌!”一个粉裳女童欣喜地跑过来,热切地唤了虞九陌名字。在虞九陌正纳闷此人是谁时,她似也想起两人之间的陌生般开口道:“九陌,我是你二叔的女儿,你二姐虞若兰呀!我们以前还见过面的。”
在虞若兰叽叽呱呱的话语中,虞九陌也没有对面前这人想起丁点熟悉来。只得点头附和一下“九陌还道是谁,原是二姐姐呀。”
虞若兰见虞九陌似纡尊降贵般冲自己点头,心头“腾”地升起一丝不虞来。她好歹比虞九陌年长两岁,对自己的姐姐都不见些许尊重,也真是让人恼火。
不过这虞九陌到底是族长大叔的女儿,讨好她有利可图,还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对她冷脸。
虞九陌自然不知道虞若兰这心里的想法如此驳杂难辨,也不知道自己不过一个点头就被别人如此污名化。
虞若兰到底年纪小,被虞九陌的态度一噎,也不知道该如何聊下去。两人之间一时安静下来,不再像刚才一样单方面地热情交谈。
虞九陌与虞若兰告别后,自己寻了个空位坐下,等着虞元朗教习来为他们教学。
很快虞元朗就踩点进了天德书院。他主要为孩童启蒙,教习他们识字。而更深层次的古篆体便是以后的内容了。
虞元朗如今正在教普通的日常用字,虞九陌虽然缺了之前的课程,但好在她有与娘亲赵长宁在听白居识字,故而轻易便跟上了课业,也算是刚好适合。
虞元朗的教习枯燥乏味,一堂课讲下来,屋内已经是躺倒了一大片。不过虞元朗也不是一个多么尽忠职守的师傅,自然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教完今日的课程便兀自甩袖离去。
虞九陌但是认真地听了全程,在她看来,习字本就不像其他课业一样有趣,但胜在基础,是一定要学会的。这些话娘亲曾跟她提过,她也深以为然。
今日的课程上到现在便算是结束了,虞九陌整理了一下自己桌案上的书籍,与众人告别后便踏上纸鹤,一路向听白居而归。
在她走后,天德书院里的孩子们关于新同窗的议论才逐渐大声起来。
“要说这虞九陌,你们方才可都是看见了虞若兰对她的追捧,而她的身世也确实是我们望之不及的。”其中一个圆滚滚的男孩摇头晃脑地与身边的同伴如此说道。
周围的孩子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都好奇地凑过来,你一嘴我一语地向他打听起虞九陌的身世来。
那小男孩头一次被同窗们如此热情地围在中间,一时感觉自己风头无两,稍微拿乔片刻便得意忘形地说出自己的消息来。
“天德书院里大多都是从各地虞家旁支送来修行的弟子,大家也都知道,像虞若兰这种从小在墉扈城虞家主家长大的都是主支的弟子。但主支也有嫡庶之分,而那位虞九陌,便是当代虞家家主的嫡亲女儿,可是我们虞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别看虞若兰这种长老所出的女儿平日里在我们面前如何张扬倨傲,在虞九陌面前也得放下身段去讨好结交。”这男孩平日里便经常受虞若兰的欺负,如今见到虞若兰对虞九陌的谄媚讨好还不得门路,一时也感觉到畅快,话语间便少了往日的尊重。
拿虞若兰作比,确实让众人更直观地看到了虞九陌身份的高贵。不过虞若兰平日的行事作风都太过傲慢无礼,此时也没人为她说上一句话。
由此看来,她做人确实是失败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