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从宁府出来后,只觉自己心痛的厉害,刚坚持到王府,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这吓坏了风墨,他一边扶着晏时,一边吩咐人去唤叶思明。
片刻功夫,叶思明带着一个小童拎着个药箱,急促而来。
“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王爷去哪里了?”叶思明抓过晏时的手去探他的脉搏。
风墨神色复杂回道:“去了宁府。”
叶思明一下转过头来,看了风墨一会儿,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
算了,王爷的事不是他能过问的。
“给我拿针来,你们都出去。”叶思明吩咐完跟着自己的小童,就开始挥手赶人。
风墨知道他治病时不喜欢旁人在场,便招手让屋内的侍女小厮都退了出来,他也在门外焦急的等着。
“小鱼,将王爷的衣服掀起来。”叶思明交待了小童一声,然后仔细着检查手里的针具。
管家在门外不停的走来走去,引得院落内一众人都越发心焦了起来。
风墨受不了了,走过去扶着管家的肩旁,将他摁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您老人家休息休息,你这样来来回回,我快被你晃晕了,别王爷没出来,我可能就先不行了。”
“风侍卫,你说王爷会没事吧。”老管家爬满皱纹的双眼,盛满了担忧和慌张。
“放心,有叶大夫在呢。”风墨在他身边坐下来,像是在安慰管家,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过了不知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叶思明拖着疲惫的身体,从里面走出来,他的额上全是汗珠,唇色也从鲜红变得苍白,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生病的是他呢。
风墨上前扶了他一把,早有侍女倒了茶水过来,叶思明接过‘咕噜咕噜’几口喝完,这才说道:“不用担心,王爷没事,只是从今往后真的不能再操劳,也不能再情绪激动了。”
否则下次可就不好说了。
看着叶思明脸色缓和了许多,风墨才放开他。
“我要离开长安几天。”叶思明对着风墨说道。
“叶大夫要离开长安?”风墨进门的脚步一顿,“那王爷怎么办?”
“别担心,我制作了药丸,他只要按时吃,暂时不会有事的,我得出去找一味要药材。”叶思明摆摆手,他已经安排好了。
风墨一听王爷暂时没事,也就放下了心,问道:“你要出去几天?”
“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我找到了会尽快回来的。”叶思明放下茶杯擦了擦额头。
风墨悄悄进去看了看,王爷还未醒,便抱着剑守在门外。
叶思明又交待了几句让他注意的事,便带着小童下去休息了,每次给王爷救治,都能要了他半条命。
入夜了,晏时才醒来,他慢慢睁开眼睛,醒了醒神,才从床上坐起来。
风墨听到动静,从门外进来:“王爷,您醒了?”
“风墨,我睡了多久?”晏时揉着额头问道。
“这次比上次好点,几个时辰。”风墨倒了一杯茶水给晏时,不过这次叶大夫精力损耗可比上次厉害。
“上次让你查的人查到了吗?”晏时掀开被子下床来,风墨赶忙伺候王爷穿衣服。
“找到了十个和当年的事有关联的女孩,但还要再进一步确认一番。”
“好,此事你亲自跟进,尽快确认哪个是左相丢失的女儿。”
“是,王爷,属下会尽快办妥。”风墨回话道。
左相这个老狐狸油盐不进,滑不溜丢,说他支持晏时,可他从不明着表态。
说他不支持吧,可是一有机会,他总不忘记替晏时说两句好话。
一来二去,晏时也有点明白了,左相或许是在考验他,考验他的德行处事,考验他是否不拘小节,高瞻远瞩。
因此,晏时也决定投桃报李,替左相解决一桩他的心头病。
听说十年前左相的小女儿在一次花灯节的时候走失了,当时还报了官,动静闹得挺大,但最终却没有找到人。
左相和夫人本来感情甚好,听说因为这件事,两人夫妻关系破裂,左相夫人自此和左相分居。
这么多年都没有和好。
左相母亲看不下去,要给儿子纳妾,但也被左相拒绝了。
晏时知道这个事情后,就去查了当年京兆伊的案牍,了解了当年事情发生的经过。
但毕竟时隔多年,人还在不在,都不好说。
晏时耗费了许多的精力,才终于有了一点名目。
至于最后这十个女孩有没有左相的女儿,他也不确定。
晏时用了一些清淡的吃食,就钻进了书房。
听说他醒了,叶思明赶来替他重新把了脉,才舒了一口气。
“王爷,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大喜大悲,不要情绪这么激动,对身体很不好的。”叶思明双手合十,像拜佛那样,对着晏时不停地拜。
晏时从卷轴中抬起头来,如墨的眉轻轻动了动,双眸凉凉的看向叶思明:“本王还没死呢,你用不着如此,留着等本王去了,你再拜也不迟。”
叶思明想仰天长啸,世上怎么会有敬王这样的人,听得多了,他都以为生死就如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