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的要去邂逅敬王殿下吗?”
芙蓉说着从妆奁盒中精心挑选了几支发钗和步摇放在梳妆台上。
“不去,我就要嫁给高明远了。”宁竹微正对着铜镜细细描眉,“他是什么样的人,满长安都知道。”
“好色无赖,相貌丑陋,这样的人,我怎会嫁他。”
“唉,要是老爷和夫人还在就好了。”芙蓉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样就没人为难小姐了。
宁竹微没有接话,父亲和母亲的去世一直是她心中难以言说的痛苦。
如今,她本想和哥哥安安稳稳过日子,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想她好过。
“敬王的行踪你可打听好了?”宁竹微拿起一支步摇仔细插在发髻上。
“小姐放心,一切打听好了,敬王殿下每月的今天都会去普若寺和一空大师下棋品茶。”
宁竹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站起身左右转了转:“芙蓉,你看我这身如何?”
“漂亮极了小姐。”芙蓉细细端详着,小姐平时都太过随意,如今盛装打扮确实不同凡响,“敬王殿下见了定会移不开眼。”
宁竹微只带了芙蓉和一位车夫,主仆三人驾着马车朝普若寺而去。
普若寺建在半山腰上,背靠青山,树木葱茏,有泉水环绕而下,风景秀美。
想上去,要走长长的台阶,据说有九百九十九之数,虽是如此,但前来上香祈福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宁竹微下了马车仰头看着寺庙正门,心中闪过父亲曾说的话:“敬王晏时德才兼备,心胸宽大,可堪重任。”
但愿她这一次的选择是对的。
上去之后接待的是一位小沙弥:“阿弥陀佛,原来是宁施主。”
宁竹微还了一礼,轻声询问:“小师傅,一空大师可在?”
“师叔在,宁施主这边请。”
宁竹微点点头,跟在小沙弥的后面慢慢走着,明白敬王应该还没来。
禅院中一空大师正手执黑白两棋,自己和自己对弈,看到宁竹微主仆两人,他放下手中的棋子,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宁施主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新得了一盏清茗奉给大师,顺便有副残局,想让大师帮忙参详参详。”宁竹微面带笑容,还了一礼。
一空大师平生有两大爱好,一是品茶,二是下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宁竹微暗中经营着不小的生意,有什么时新的东西,下面的人总是会第一时间送来,她偶尔会拿一些不惹人注目的送给一空大师,一来二去两人便有了交情。
她凭着记忆把残局摆在了棋盘上,一空大师看了两眼就道:“施主这棋局不好解。”
棋盘上白子已被黑子包围,黑子进攻凶残,堵了白子所有的路,白子步步退让,已退无可退。
“所以才让大师参详。”宁竹微看向一空大师,淡淡一笑。
二人坐在院中一棵桃花树下,你来我往,厮杀了好一会儿。
敬王带着侍卫风墨刚一进来,就看到一空大师正和一女子对弈,那女子只留一背影,肩上落满了桃花,满头的青丝披在身后,如锦缎一般柔软光滑。
“那是谁家女子?”晏时手拿一把折扇,指了指宁竹微。
风墨摇摇头:“属下不知。”只有一个背影,他也无法辨认。
一空大师已经看到了敬王,他放下手中的棋子,对着敬王说道:“王爷既已入门,怎得不进来?”
宁竹微心道可算是来了,她也放下手中的棋,缓缓起身,微微侧转了半身,看向院门口。
入目处,敬王一身青衣,腰间缀着白玉佩,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神色清冷,正看向这边。
“不知大师今日有客上门,是本王打扰了。”一开口声音清越,如山涧泉水。
“王爷是棋中高手,宁施主如不介意可以让王爷帮你参详一二?”一空微笑着问道。
宁竹微轻轻点头:“那再好不过了。”
一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这里有副残局,不知王爷可有兴趣?”
敬王果然来了兴趣,走得近了宁竹微才发现他面色苍白,唇色也略微淡一些,往上看是一副剑眉星目,倒是减了羸弱之感,反而多了几分迫人的气势。
传言敬王身患重疾,命不久矣,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这位是?”晏时打量了一下宁竹微,就移开了视线。
“这位是宁小友,与老僧有些交情,今日这副残局便是她的。”一空介绍道。
宁竹微福了福身:“臣女宁竹微,见过王爷。”
晏时心中一动,脑海中划过一个身影,轻轻抬了抬手:“不必多礼。”看他二人在棋盘厮杀,宁竹微便借一空大师的桌案,在桃花树下沏茶,她选的位置正好让敬王能看见她沏茶的全貌。
从净手到洗壶,再到置茶、温杯,然后冲泡封壶,最后分杯、奉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晏时先前还一心下棋,而后渐渐被四溢的茶香所吸引,目光时不时看向宁竹微,她容色惊艳,身姿挺直,肤如凝脂,唇若丹霞,粉红的花瓣簌簌落了她满身,恍若桃花仙子。
一空大师有所察觉,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