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张雷来喊段垚一起去看新生。段垚把书夹在腋下，低着头从人群中穿过：“不去，今晚该你。”
“自家兄弟还分这么清？”张雷让舍友把书包带回去。
段垚：“谁跟你自家兄弟。”
“你不去我都找不到人说话，就跟一群男人干瞪眼，没什么新鲜的。”
陈锋跟人约好打球，贺一鸣要去找男朋友吃饭，两人已经先走一步。段垚大步跨下楼梯：“你有病？”
他去了不也还是一堆男人。
“不一样。”张雷说，“至少你去了会有女生来看你。”
“你看新生，她们看你，我看她们，没毛病。”张雷算盘打得啪啪响。
晚训时正是大家晚饭后溜圈的黄金时间段，那些平日里嫌太阳大的女生，尤其是漂亮的女生，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来遛弯。
要知道有段垚在的地方，从来不缺女人，从来不缺好看的女人。
尤其是沐浴过后出来遛弯的女生，光是想想都能闻到一阵清香……
张雷觉得自己眼泪已经从嘴里流出来了。
“走嘛，让兄弟看看女人。”
“滚，”段垚甩掉张雷扒拉上来的手，找到自己的电动车，坐上去：“看沈琰的女生也很多，自己去。”
···
事实证明，晚上来看沈琰的女生确实很多。
张雷征用新生的马扎坐下来，两眼放光地往旁边看。
马路边上、操场边上、大榕树下……几乎围满了女生，她们有的穿着小裙裙，有的穿着超短，身材火辣，貌美如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手里拿着小风扇时不时传来几声欢声笑语。
空气里，是沐浴露的味道，洗发水的味道，花露水的味道，甚至是……异性荷尔蒙的味道。
张雷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生，夸张地在宿舍群里发消息：“卧槽兄弟们速来！”
“女人！好多女人！”
“好多成群结队的漂亮女人！！！”
相比别的方队，海事学院方队军训要求要严格很多。仅仅是一个军姿，就被教官们按照军营里新兵的标准来。这个学院比较特殊，入学前还有体检，能进来的都是高个子，视力极好的。
一眼望去，几乎找不到一个胖子。
大家身材匀称、身高人均一米八。身材条件好起来真的加分很多，所以这群女生不仅仅是来看沈琰的。
海事学院又被学生们戏称为男模队，尤其是穿着黑色常服一起出入的时候，迎面而过能让女生们脸红心跳地回想一周。
二营方队站在树旁，七十来个人左右间隔一拳，前后间隔一人的距离。
这里安静极了，新生们在站军姿，他们的教官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平时就这样，连带着在旁边看的人都噤声。
生怕声音大声一点就会被那个帅哥教官叫过去跑圈。
沈琰在方队里来回走，他手里拿着根笔，碰到动作不标准的，亦或者是仪容仪表不端正的，他都会用笔推一下。
明明大家都是同样高的个子，甚至穿得也差不多，但他在人群中就是如此扎眼。
光看气质就能看出区别。
这教官像只在草原上驰骋已久的孤狼，而其他人则是初出茅庐没多久的幼崽。
这人坚毅又沉默，气质内敛，叫人看不透。
苏郁目光一直跟着他，他就是幼崽中最不服气的那只。
沈琰检查过前几排，最终走到苏郁面前。
他垂着眼，走流程似的从脚到手看了一遍，掠过衣领和下巴，然后停在他脸上。
这时两人的身高差距就显示出来了，苏郁自认为自己不怕他。
至少浅浅地挑衅一下是可以的。
但真当对视上的时候，他才陡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几乎是碾压，沈琰一个眼神，就压得他喘不过气。
明明对方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威胁的话。但他就是觉得，仿佛有座山压在了背上。
这无力感，就像小孩在面对比自己强数倍的成年人时，无论你干什么，落在对方眼里，甚至还不如路边的两只狗打架吸引人。
苏郁放在裤缝上的手慢慢握紧，不知不觉间已满身是汗。
沈琰近乎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兴致缺缺地收回眼神。
男人微微弯腰，苏郁顿时觉得压在他胸口的大石轻了不少。他看到沈琰低垂的眉睫藏在黑夜里，然后用笔碰了他一下。
“手，松开。”